江晓寒刚迈步出列,想要替那愣头青在朝上打个圆场,谁知宁衍忽然抬起手,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江晓寒:
他心里忽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既然刘卿今天开口,话赶话赶到这了,正好朕也有话跟你们说。宁衍说。
江晓寒心里咯噔一声,暗自道了句不好。可现在是早朝时分,里外的重臣都站在这,江晓寒没法当着这些人的面打断宁衍不让他说。
他下意识往旁边那列人里瞧了一眼,心说偏偏今天宁怀瑾不在,恐怕是拦不住了。
诸位都知道,朕刚刚平叛回来。宁衍缓缓道:平什么判呢,平朕的亲哥哥。
这种事儿说到大庭广众上来,到底是皇家丑闻。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大气儿都不敢喘,只等着宁衍继续说。
朝中不乏有朕登基时就在的老臣,十年前有过什么事儿,不必朕说你们也知道。宁衍说:朕两位哥哥都因一念之差做错了事,虽然是他们自己大逆不道,但朕也实属痛心。
他说着单手按住书案站了起来,满朝文武也连忙一个个掀袍下跪。先前提起这茬的那位四品文官终于从这气氛中咂摸出了一点微妙的味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说到底,不过是不满足,不甘心。权利和帝位在前头放着,血脉亲情也成了鸡肋的东西。宁衍负手走到桌案前,平静道:人性本恶,朕虽痛心,却也束手无策。
江晓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他就知道宁衍要扯到这上头去。这话茬眼瞅着往不对劲儿的方向滑,但他说得又有理有据,一时间谁也不能驳他。
怎么说?说陛下不必担心,您要是生了儿子必定各个牢记礼义廉耻信,以后肯定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么,谁能打这个包票。
话说回来,要是有人敢劝,宁衍只要反问一句爱卿觉得先帝教子如何来,就能把这话怼得严严实实。
这世上的事儿不怕讲理,就怕讲歪理。
诸位也知道,朕出征在外这两年已有了孩子,只是这孩子生母福薄,没挨到回京受封就去了。宁衍说:但虽如此,这也是朕的长子,朕有心对他寄予厚望
陛下礼部尚书管宏才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忙颤巍巍地从列中膝行出来,磕了个头,委婉地试图让宁衍打消这个念头:这殿下还尚小,未来资质都尚不清楚,何况这样小的孩子,年岁还未生根,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