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就不应该从心血来潮地上山打兔子,谢将军木然地想。
昭明身上还挂着水呢。宁衍仿佛对这种转变毫无所觉,笑着说:有什么事都不急着说,快回去收拾打理一下,喝口热汤再来回话。
对了。宁怀瑾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宁衍,又多嘱咐了谢珏一句:一会儿程大夫回来,劳烦请他也来一趟。
宁衍先是想问他是不是出征伤着哪了,话还未出口就反应过来宁怀瑾大约是为了他请的。
颜清和景湛都留在京中,宁怀瑾不放心他身上的寒毒,所以趁此机会,想找程沅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其实宁衍自己心知肚明,当初颜清和景湛已经尽了力,将他身体里的寒毒祛了大半,可那东西毕竟没有对症的解药,想恢复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但宁衍什么也没说,既然宁怀瑾要看,那就求他个安心好了。
宁衍两手空空地过来,凭着面子成功在亲王帐子里蹭了半张床榻,守着个从伙房那边搬来的炭盆,正在喝一碗热汤。
他匆匆忙忙从南阳跑出来,奏折一封都没带,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居然只能干坐在一边,看宁怀瑾处理军务。
真是风水轮流转,宁衍想。
片刻后,门口传来通传声,宁衍将扯了扯腿上盖着的薄毯,让人将谢珏请了进来。
谢珏那边是在军营带惯了的人,打理起自己来倒也利索,回来的时候身上又是泥又是草,湿哒哒的仿佛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谢珏拉过一张略矮些的椅子,围着宁衍坐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说道:可是南阳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有。宁衍睁着眼睛说瞎话:朕前夜惊梦,梦见东方红光万丈,觉得心下不安,叫来传信的令兵又迟迟不回,就想着过来瞧瞧。
宁怀瑾:
宁怀瑾不忍直视地重新捡起方才撂下的笔,权当没听见陛下胡说。
这次因为臣与王爷同探桐柏县,营中并无主帅,所以回信完了。谢珏虽然觉得这理由有点扯,但想着这毕竟事关宁怀瑾,宁衍一时情急也很正常,于是温声规劝道:战场失联是常有的事,陛下以后切不可这样轻易就往险境来。战场凶险不说,若是陛下的行踪被敌方知晓,反而会大乱子。
宁怀瑾没想到谢珏居然真被宁衍忽悠个正着,实在于心有愧,于是忙干咳了一声,接话道:昭明说得对。
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