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认识他,两年前科举时,这人受过阮茵一派的恩惠,在朝堂里也算得上是阮茵的人,当初宁衍卖了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阮茵将他塞进了礼部。
宁铮这事儿出得太急了,短短一夜里,阮茵来不及送信出来,外头的人心里没底,只能试图拦一时是一时。
刘侍郎消息倒是很灵通。宁怀瑾忽然开口道。
宁衍见他说话,惊讶地一挑眉,将原本心里的话暂且收了起来,向后靠了靠,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怀瑾发难。
他干脆半侧过身,正视着那位刘侍郎,说道:陛下还什么都没说,刘侍郎倒先给长乐王开脱起来了。这知道的,说你是为了陛下天家兄弟的体面操心,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谏陛下是非不分,处事武断。
那位礼部侍郎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心里叫苦不迭,也不知道在朝上向来从不抢话的恭亲王今日不知怎么的了,变得这样咄咄逼人起来。
但他又绝无胆子在宁衍面前跟宁怀瑾争辩谁不知道宁衍看他这位小皇叔看得比亲生的叔伯们都重,那敢跟他硬呛。
陛下明鉴!他连忙冲着宁衍深深揖了一礼,说:为臣绝无此意啊。
宁衍正看宁怀瑾替他出头看得津津有味,心情颇好,哪怕是骤然要被扯进这场嘴仗里拉架,也是笑盈盈的。
其实朕觉得,刘卿说得也有道理。宁衍说:不如这样,刘卿,你若愿意,也可以跑一趟南阳府,就地跟三哥讲讲礼数,如何啊?
那礼部侍郎只想规劝,可没想把自己搭进去,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强笑着道:陛下陛下说笑了。
宁衍笑意微敛,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没再逼迫他。
他这神情落在重臣眼中,那就是妥妥的下马威。原本还想跟着说两句话的臣子也默默收回了脚,闷鹌鹑一样低下了头。
三哥这样想不开,朕也很痛心。宁衍面色平静地说:朕与三哥骨肉兄弟,但先帝将天下交到朕的手中,朕得先对得起天下人,才能成全自己的兄弟情谊。
陛下说的是。江晓寒适时接过话茬,跟他一红一白地唱这场戏:长乐王无故带兵擅出封地,带兵欲取南阳府,此等野心,是置天下于不顾,置天家颜面为不顾。
好一张能混淆黑白的嘴,站在更后一排的舒清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