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的冷眸微转,淡淡地从他身上划过,却仍是抱着钟棠迈步向前:“请荆将军带路吧。”
钟棠难得安分地靠在李避之的怀里,看着那荆重叹息一声,而后便令开明卫将两人重重看包围着,向地室外走去。
这地室本就修在镜花楼下,于外是说用作存储易坏的食材,不过究竟是修来做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一行人未行多久,便来到了镜花楼外的空地上。
先前镜花楼中发生的事,几乎一夜之间就在临安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此刻得了消息的人,都纷纷聚在此处,要看个究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不是五味斋的钟掌柜吗,近来都没见着他。”
“哎呦,你没听人说呀,那钟掌柜可是吃人的妖怪,金乌观李道长被他迷了心,昨天在镜花里大开杀戒呢!”
“怎么会?!李道长当年不是有独身入宫除五秽的神通吗,怎么会被妖物迷住。”
“这可就说不准了,你看那妖物生得模样,若到了床上……这李道长哪能把持得住呢。”
周遭的话越说越是不堪,钟棠索性也不再听下去,只面无表情地靠在李避之的怀里。
镜花楼外,一早便依着之前德玄谈的制式,搭建起了法坛。金乌与太渊之人各列东西,太渊依旧是司千瑾出面,令人意外的是,那刑为宗竟也立于旁侧,面上丝毫看不出与司千瑾有嫌隙,反而是司千瑾目光频频暗看向刑为宗,直到钟棠与李避之出现,才将注意力落到他们身上。
而金乌这次,前来坐镇之人也依旧是问威,他面色不善地看着李避之一路抱着钟棠,在众人的眼光中,坦然自若地走上法坛。一柄旧拂尘在手中几欲握断,但到底还是压下了纷乱地心绪,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而这次,因着出事之地实在特殊,乃是西隶公主停驻所在,又因昨夜种种恰被开明卫撞到了,所有消息连夜传入了宫中。
皇帝李靖宏对此,自然是关注的,不管金乌观的道长有没有以身饲妖,都可借此暗暗打压金乌观的势力。
是故,此次除两观之人与开明卫外,为表对西隶的重视,也是为了监管两观之事,大崇三位成年皇子,尽数到场,依次列座于法坛正中。
年纪最大的丰王,向来不参与党争政斗,只应付公事般坐在那里。
宁王显然昨夜就从太渊那里得到消息了,尽管此时还未有结论,他的目光中,却闪现着丝丝报复的快意。
至于端王……他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避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而李避之则抱着钟棠毫无遮掩地,踏上两观弟子之间留出的小道,周身气场如临寒窖,步步入法坛之上,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