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棠抱起黄狸儿,两人绕出竹林,向着那声音源处行进,很快就发现桑将军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中,而是倒在狐女的窗前。
钟棠与李避之几步穿过竹林,走了过去,还未等问桑将军发生了何事,只抬眼瞬间,便明白了他为何惊呼。
狐女的窗是开着的,玉雕的小灯依旧挂在窗下,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而同样被挂在窗下的,浑身上下覆满了白色蝴蝶的狐女。
那原本应极美的生物,此刻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地爬在狐女的身上,却只让人看了恶心。那些蝴蝶将狐女裹得像一只茧,只可怜地露出了她的头颅。
但狐女却没有赶走它们,因为她已经死了。那双魅惑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神情却无比的惊恐痛苦,嘴角眼角都残留着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钟棠走到桑将军身边,按着他的肩膀问道。
那桑将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够呛,如今看着金乌的人来了,才堪堪好些,口齿磕绊地说道:“我,我为护殿下,便四处巡视……走到这里时,她已经这般了!”
这话遮掩得厉害,若是为护宁王而巡视,又怎么会到狐女的窗前。钟棠暗思,八成是桑将军见色不忘,想要趁无人的时候,来寻狐女调情的。
可眼下也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没多久宁王、刑为宗等人也就都来了,皆是神情严肃地看着窗内的狐女。
李避之稍近两步,手并两指按与木剑之上,一道寒光应此而生,只往那狐女而去。
狐女身上的白蝶,似惊惧于此般,纷纷振翅而飞,转眼间便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白蝶散去后,众人才发现,狐女原本被覆盖的身体,竟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的血肉般,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肉皮,松松垮垮地挂在突兀的骨头上。
“那些白蝶,刚刚是在进食。”刑为宗皱紧了眉头,神情凝重地说道。
宁王的脸也沉了下去,他看得出,此处除他之外皆非寻常人,而眼前这位生有狐尾的女子,都被吸成了肉皮……
“这白蝶不会凭空出现,应是她触发了什么,才引它们上身的。”这时候,司千瑾从人群后走出,钟棠这才留意到他也到了。
确实,这些白蝶随即挑选猎物的可能,并不大。多半是狐女做了什么事,或是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才将这些白蝶引了出来。
但如今狐女已死,他们也再无法询问了。
钟棠与李避之对视一眼,推开了狐女的房门,打算去里面探查痕迹,司千瑾却选择留在宁王身边护卫,而之前那个衣着破烂的道人与婆子,也跟了进去。
狐女的房间也是十分昏暗,钟棠几次想摘下玉灯照亮,却发觉那玉灯与窗沿衔接处也精妙得很,实在不好强拆下。只得施法,自己引燃了一簇火苗。
这房中的摆设,其实都是一样的,巡视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