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看了康熙一眼,期待道:“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全场寂静,过年过节的,五阿哥背什么不好,偏偏背这种诗,多不吉利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讽刺皇上呢。哪怕像三阿哥一样背首清高孤傲的诗也好啊。四阿哥那诗,虽也有讽喻,但尺度却不会太过,但五阿哥这首诗,这讽刺朝廷无清官的立场就太过鲜明了。
“小五,你可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康熙严肃着脸。
五阿哥沉默了一下,答道;“回汗阿玛的话。胤祺明白。”
“你果真明白?”康熙的声音有些发凉。
五阿哥:“是。”
太子胤礽对着五阿哥使眼色,五阿哥只好说道:“这首诗乃唐人罗隐所作,此诗虽以《雪》为题,但其立意不在吟咏雪景,而是借题发挥。罗隐此人生于唐末,乱象频发,苛政猛于虎,又有高额地租剥削,使农民无论丰歉都处于同样悲惨的境地。”五阿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但如今大清政治清明,汗阿玛文韬武略,南面已平。您必能开创一片盛世,成千古一帝。”
只是五阿哥心里犹疑,瑞雪丰年,果真如此吗?这朝中哪一人不在称功颂德,这盛世真如他所见吗?
康熙哈哈大笑,点了点五阿哥的额头:“小五,你啊你,我看太后娘娘说得没错,这些阿哥里,就数你最油嘴滑舌了。”
五阿哥作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臣所言皆发自肺腑,汗阿玛,您可不要冤枉儿臣。”
康熙暂且放过他:“好好好,不冤枉我们家小五。小六,你呢?你要背什么诗?”
六阿哥冲着康熙甜甜地笑了一下:“五夜光寒,照来积雪平于栈。西风何限,自起披衣看。对此茫茫,不觉成长叹。何时旦,晓星欲散,飞起平沙雁。”
“这首诗啊。朕记得这首诗是今年巡幸五台山时,容若作的新诗。小六倒是会讨巧。”康熙看了一眼身旁的纳兰容若,“容若,小六可是选了你的诗,你以为如何啊?哈哈哈。”
纳兰抿了抿嘴角:“奴才浅薄之言,能让六阿哥吟诵,是奴才之幸。”
“小七呢?”康熙看向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这孩子自出生起便有跛足,生而不祥。但他却不信这些,只是到底他母亲身份低微,对小七,他也只能暗中填补一二了。
七阿哥答:“乱飘僧舍茶烟湿,密洒歌楼酒力微。江上晚来堪画处,渔人披得一蓑归。”
“嗯。”郑鹧鸪的诗,虽有闲情雅致,却流于浅率,无立意之深。小七这孩子,身为皇子,脾气还是太过软和了,日后再让人慢慢教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