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熙大气都不敢喘的,生怕稍微有一点点的动静,就会惊吓到身边的人。
大抵是他的紧张太明显了,赵拓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笑了一下:“不要这样,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跟你说这些,哪怕已经准备了很久,也始终都没有准备好。”
脑袋被摸得很舒服,秦元熙的胆子才稍微大了一点点,看着面前人的侧脸,很小声地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如果说赵拓开始准备跟他说这些,那说明其实赵拓的病情就已经好转,只是这个好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暂时还不好说,秦元熙的心也还一并提着。
“回京城的路上吧。”
赵拓握着秦元熙的手,声音很温柔:“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是回来的路上,好像很多东西都慢慢重新归置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杂乱的房间,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一点点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逐渐清明起来。”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秦元熙有点不高兴,嘴巴都嘟了起来:“怎么能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提心吊胆的。”
“没有不告诉你,只是、”赵拓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可能有时还是还控制不好情绪和状态,有时候脑子也是昏沉混乱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来,总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本来还想生一回气的,结果让赵拓这么一说,秦元熙就立马又心疼了起来,主动抱着赵拓,恨不得给他呼呼毛,吓不着了。
“他们是不是给你很多压力?”秦元熙大概也能猜到,少年时候的赵拓也好,陆伯桓也罢,日子估计不会过得太轻松,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成长环境才给他以后的人格分裂提供了滋长的土壤。
“因为外祖家世代是武将,所以外祖希望我可以成为栋梁,继承衣钵成为边关大将,从小教导我的都是兵书兵法训练我武功,小时候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边关一直都是我的夙愿。”赵拓握紧了秦元熙的手:“但回到陆家以后,陆家人不希望我成为武将,他们希望我可以继承陆家,将陆家发扬光大成为朝中肱骨权臣。”
秦元熙更心疼了。
妈了个巴子的,一个家庭的压力就很大了,这还两个家庭的压力,就是两座大山直接压在身上,谁能喘得上来气?不得病才奇怪呢好不好?
“那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外祖养我长大,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望,可我身上还流着陆家人的血,同样也不能让陆家人失望,那一段时间其实过得很辛苦,不能让外祖失望也不能让陆家人失望,就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去努力完成他们的期望,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摸索为将的道理,摸索为官的处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