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听实话吗?”言少宁的眼神带着几分的无奈:“赵拓真心相反,陛下你是没有能力跟他硬碰硬的,他要兵权有兵权,朝中还有拥趸者,陛下完全没有胜算,现在能阻止赵拓的人只有一个,这也是我冒险来找陛下的原因。”
秦元熙:“你不会想说那个人是陆伯桓吧?言少宁,你别不是忘了,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如果赵拓想造反,你怎么知道陆伯桓心里面不是那么想的?你怎么知道陆伯桓不是顺水推舟故意而为之的?你怎么知道陆伯桓不是想借着赵拓的手来造朕的反?”
“指望他来阻止赵拓?呵,言神医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吧。”
“陛下不信陆王爷?”
秦元熙被问住了,但很快就回道:“如果我不相信赵拓了,那我也不会再相信陆伯桓。”
他看着言少宁,语气分外认真:“我记得陆伯桓跟我说过,在他的世界里,赵拓跟他就是同一个人,赵拓能有今日,完全就是陆伯桓可以纵容的结果,他养着赵拓,他把自己的一部分寄托在赵拓的身份,如此,你还让我怎么信他?”
这下轮到言少宁说不出来话了。
言少宁自始至终都没有把那两个人当成是一个人过,赵拓是赵拓,陆伯桓是陆伯桓,赵拓要造反,陆伯桓却是实打实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的!
“信与不信,陛下不妨试试看。”言少宁提醒他:“只要陆王爷能醒过来,我相信他就能阻止赵拓,陛下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秦元熙没有,别说是更好的办法,他连个办法都没有,秦元熙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的浆糊。
他对赵拓太信任了,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哪怕秦元熙对着陆伯桓各种警惕防备的时候,哪怕他误会陆伯桓想要他命的时候,秦元熙都没有对赵拓产生过一丝丝的怀疑。
赵拓憨厚老实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面了,赵拓的一心守护,呵护备至,不管是哪一点,都无法让秦元熙对他产生一点点的怀疑,现在,忽然闹出来这么一出,说赵拓才是那个要谋反,要杀他的人,这对秦元熙来说,无异于天翻地覆。
“朕需要神医的帮助,神医不妨暂且留在行宫,朕会替你遮掩身份,不过还需乔装打扮一番,别让他察觉。”秦元熙深呼一口气:“之后的事情,朕还需要一点时间,再做别的安排。”
行宫很大,防守上也是外紧内松,言少宁想藏起来还挺容易,尤其再有秦元熙的配合和遮掩,就更轻松了许多,等言少宁走了之后,秦元熙守着窗外的那一轮残月,直到天亮。
他想了很多事情,关于赵拓的,关于陆伯桓的,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甚至秦元熙还想到了摆脱不了眼前的困境,要怎么逃跑,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斥着他的思绪,却唯独想不明白,赵拓为什么会骗他?怎么会骗他?难道说从一开始,赵拓就是在骗他吗?
赵拓说要忙公事,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秦元熙手里的话本终于翻不下去,扔掉手里的书,直接吩咐身后的内侍:“备车,朕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