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几顿饭就能让一个店起死回生了?
——人家店主都不急,你们急个屁?
——那可是盖房子的钱!就用来吃火锅?吃火锅?吃火锅?!
——你说全家人同意就全家人同意吗?跟他哥哥嫂子商量了吗?就算他哥哥同意,他嫂子能同意?
……
比这个更难听的想必还有。
然而,这只是现代人的价值观,而且是一部分现代人。
在大宋朝,有许许多多人,禀承着如钟疆、钟家人这种朴素、仗义的处事原则,这种纯粹到几乎很“傻”的道德标准对他们而言甚至比法律更有威摄力。
如果一个人名声毁了,几乎等同于“社会性死亡”,祖孙三代都别想翻身。
司南慢慢理解,渐渐融入,越来越喜欢这个重情重义、守礼守信的大宋朝。尽管它贫穷落后,许多地方都不完美。
他越来越相信,他的灵魂的确属于这个时代。
脑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司南脱口而出。
唐玄勾唇,“我来了,当着我的面想吧,别悄悄的。”
司南挑眉,“段位高了呀,郡王大人?”
唐玄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差,意思不言而喻。
司南:……
再见,我要去喝羊奶了。
然后,就真走了。
自然不是去喝羊奶,只是骑着小三轮去了西市。西市有条街,专卖肉食,火锅店用的肉都是在这里买的。
摊贩们跟他熟了,笑着招呼:“司小东家,怎的这时候出来了?莫非生意太好,一晌午就卖完了?”
司南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支个箩都能网雀儿了,生意可真好!”
司南一瞅,巧了这不是,正琢磨着拿这家伙开刀呢,这人就主动把脖子伸过来了。
不插一刀都对不起他。
司南似笑非笑,“这不是听说五水楼近来生意不错嘛,就想买点肉,学着做做您家的‘五水席’。”
余掌柜脸色一变,“好大的口气!全汴京谁人不知,五水楼的手艺传承百年,独家秘制,你以为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司南依旧笑眯眯,“不试试怎么知道?”
余掌柜轻蔑道:“你想怎么试?偷方子吗?”
“瞧你说的,‘五水席’本就是汴京地方菜,谁家红白喜事不做上一桌?又不是独你一家有。余掌柜,做人不能脸太大哦,容易被打。”司南慢条斯理地嘲讽回去。
余掌柜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
司南继续给他挖坑,“要我说,你家一百年了都没改进,兴许还比不上寻常百姓家做的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