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汉子根本不相信燕洵说的话,“哪里来的孩子?”
“孩子多得是。”燕洵却有理有据,“长老们寻欢作乐的时候有几个肯讲究的?十次里总有那么一两次闹出人命,又不想……让第二个红鸡出现,自然要想办法除掉。有的长老觉得自己心善,几个月的时候就拿掉,有的长老不管不问,等生下来的时候再用一根手指头碾死……”
“纵然是刚出生就没了性命,可意识终究是存在的。”
“只是这么多年也只成功了一个而已。”
话里有真有假,不过听上去倒像是真的。
事情是真的,长老们跟外面来的哥儿有了感情,自然要在一起,只是却不肯让孩子活着,不想让第二个红鸡出现。
而红鸡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想找同伴,不想孤独的活着,每当遇上这种事红鸡都会偷偷溜去,想着捕捉死去婴孩的意识,说不定就能让他们进入临时身体中,好歹能暂时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只是红鸡制作的临时身体越来越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成功过一次。
婴孩的意识太脆弱,总是刚出现就很快消散,纵然他们自己也心有不甘,可依旧没有能耐生存。
就像是老天爷故意的一样,自始至终红鸡都没能多出任何同伴,他只有自己,无依无靠。
“这么多年也就活了这么一个。”燕洵摸了摸小黑,忽然道,“红鸡什么时候能醒?”
汉子还是盯着小黑看,他很确定祭祀的时候那几声大喊都是小黑喊的,也知道小黑并不是祭品,至于小黑跟燕洵的关系,他倒是有些看不透。
说起红鸡,汉子眼眸闪了闪,道:“你能醒过来,按理说他应该也能。”
“一定会醒!”燕洵坚定地说着,仿佛没听懂汉子的意有所指。
在以前的祭祀中,只要是祭品就不可能醒过来,但以前的祭祀中也没有祭品能够成功逃脱。
现在燕洵和红鸡已经离开祭祀,尽管不知道石门那边怎么样了,但既然石门对燕洵的影响已经消失,那么对红鸡的影响应该也会消失才对。
眼瞅着汉子没有动手的意思,燕洵干脆不管他,转身照顾红鸡。
遭遇剧变的小孩儿此时有些浑浑噩噩的,紧闭双眼,嘴里嘟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似乎在做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给我一些食水。”燕洵忽然道。
红鸡长年累月的挨饿,身体一直都不能像寻常孩子那样长大,此时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十分可怜,燕洵看着红鸡就不由得想起当初在鸿胪寺的幼崽们。
本不该再跟汉子交流,以免被察觉到真相,可燕洵忍不住了。
好在汉子并没有为难燕洵,而是转身离开,不多一会儿便端来一些水和吃食。
硬地咯牙的面饼,倒是比只能吃肉的下面的村子好一些,好歹有面饼吃。只是面饼太硬,燕洵只能掰成小块放到水里泡软,不由分说的掰开红鸡的嘴。
或许是身体实在是太饿了,便是红鸡没有醒过来也下意识吞咽,倒是让燕洵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