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快去罢!”老夫人拧着眉连连挥动帕子,“别叫我看着碍眼,赶紧去给我考个解元回来!”
这厢梁锦退出去,何须问便从廊下迎出来,“赶紧走罢,我送你到入闱。”
“你怎么也起来了?我还说不吵你让你多睡会儿呢,你天天叫梁桭那小子绊到很晚,昨夜又叫我折腾了好一会儿。”
何须问瞪他一眼,把他瞪得哑然失笑,“那你先送我,回来再睡会儿午觉。”
到了贡院,乌压压好些人,每个学子里里外外都围了一圈儿,承载着每位家人厚重的期待,只待一跃龙门,鸡犬升天。
何须问将梁锦送到队伍末尾,拉着他的手,先是沉默,后轻轻叮嘱,“你别想太多,若是不成,再等三年就是。”
梁锦挑着眉,嘻嘻乐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别怕,尽人事听天命嘛,就算不中我也照样入仕。”
两人依依不舍的说着话儿,远远见余家的马车驶来,梁锦挑目望去,只见余岳风下车,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岳风!这儿!”
余岳风朝他跑来,眉开眼笑地在他肩头一拍,“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可好?”
“我还那样,怎么不见岳阳?”
“我父亲不让他来,就怕他和傅成碰头。”余岳风怅然垂眸,“我父亲就是那性子,看着是毫无转圜之力了……,你可别告诉傅成,免得他分心。”
“我懂。”
唏嘘中,又迎来傅成,眼见傅成又瘦了一圈儿,比前些日子更见颓唐。他才从车上下来,便拉了余岳风到一边去打听余岳阳的境况,梁锦在一边儿看着唏嘘不已。
考生入场,时辰一到,贡院便关门贴封,何须问又驻足看了一会儿,直到林鸿上来劝他,“少夫人先回去罢,我们几人留在这里支应就成。”
何须问这才跨上马车,一路打到回府。一想到梁锦三日不在,心里空落落的,后又笑自己,不过三日而已,待他出来时,还上这里来接他。
回去后,他连梁桭也不去抱了,坐在屋里懒懒的,时下天已见凉,华浓找了件轻纱氅衣给他披上,坐在下头与他说话儿,说了好几个笑话也不见他展颜,众人便讪讪地,只劝他去午睡。
晚间,李氏差人过来叫何须问去那边院儿里用饭,他醒过来,梳洗一阵,自往那边儿去。
只有李氏一人在桌前,摆了七八碟子菜,飞禽走兽无一不有,招呼他坐在身侧,“锦儿一下闱,我猜你没有心思好好用饭,故而叫你过来跟我一起用,今日朝中引着科考的事儿忙,你父亲和爷爷也不在家吃,我也怪闷的,你就陪我一道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