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嫡出?你这品行,可休要再说是我儿子,免得被你连累得抄家灭门!”何从抚将他冷冷踹开,“去了江宁好好思过,我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可别叫你们母子给我断送出去!”
“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求父亲宽恕这一回罢!”何长安一面嚎啕大哭一面求,然而何从抚只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
这场漏题风波总算在月底得已平息,闹得大京城沸沸扬扬,梁锦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闷在家里笑了半日,又当笑话儿似的将给何须问听。
何须问沉默半晌,对他说:“我想回去看看。”
见他面色似乎不大好,梁锦立马端正了,“怎么?你难不成同情他?”
“到不是同情他,他也算咎由自取。”他将脸色缓和,把怀里的梁桭递个奶妈后,与梁锦在榻上对坐,“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父亲。”
“……原该去的。”梁锦抓住他的手,“只是我陪你去,你们家那个财狼窝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好。”何须问淡淡垂眸。
许久不回何家,这府里似有凋零之色,从前许氏种下的那些娇艳花朵早已枯萎,她被关押,府里也冷清了许多。
何须问带着梁锦一路走,一路观察着久违的景色,行至何从抚院中时,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坐在上,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
两人按规矩行礼后,何须问朝梁锦使了个眼色,“你去厅里等我罢,我一会儿就来。”
梁锦依然辞过何从抚,他刚退下,只见何从抚随手指了跟折背玫瑰椅让何须问坐下,“这是就要走?……你许久不回来,也不留下来吃晚饭?”
“家中还有幼子要照料,就不吃了。”何须问在下坐下,离着不远朝他望过去,竟发现他鬓边略有白丝,心里叹息。
何从抚抖抖衣袍,也朝他望过去,“我听说了,梁大人要将三房幼子过继到你名下,这倒很好,你也算有了根基,也叫我能放心。”他沉默片刻,猝然又说:“你母亲在天有灵,也能放心了。”
“父亲,”何须问轻轻开口,小心试探,“真的要将他们都赶走吗?留下来陪您不好吗?”
“……我不要人陪。况且还有长春和你,还有凤儿和那小丫头,你奶奶和你太爷,一家子还有那么些人口,都陪着我呢。”
他一一数出来,人口的确不少,却听着叫人觉得落寞。何须问不再多说,只是淡然与之对视,“我听说了家中变故,特意回来看看,此事没有牵连到父亲,看来于您的仕途也没大碍,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