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笑脸都没有,这算什么谢?梁锦不满意,又不好直说,说出来倒叫他以为自己多稀罕他谢似的,于是只好假装个大方:“不必客气!”
何须问闻言不再说话了,气得梁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真是不客气!“你在家排行老四?”走上岔道,梁锦没话找话。
何须问点点头。
梁锦又问:“大京城的世家公子们我几乎都见过,却没见过你,你不爱出门?”
何须问仍是点头。
梁锦来了劲儿,想勾出他一句话来,便接着说:“你怎么这么安静?跟小姑娘似的。”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口如一,想到什么就照直说,可落到何须问耳朵里,该是觉得羞辱了,他飞着眼角横他:“你话这么多,又像什么?”
被噎这么一句,梁锦有些恼怒,除了家里的长辈,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于是他迈开步子,越过何须问走到前面去,把他甩在了后头。
何须问在后面跟着,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人真是摸不准脾性,也懒得去摸了。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梁锦才放慢脚步,不紧不慢的,既要让何须问能看到他,又不能叫他以为他是故意在等。
偶尔偷偷回头去望,这偌大的府邸他刚来,担心他不认路走失了。
这日何须问来梁锦屋里找东西,正巧书案上摆着他临摹的字帖,何须问瞧见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梁锦当即显摆似的说:“这是献之先生的字,朋友赠的。”
何须问也没看出来玄机,随口说一句:“收起来罢,当心弄坏了。”
“这值什么,若坏了……”梁锦得意的卖着关子:“我去找傅成再要一副就是。”
名师的书贴,哪有那么好要的,何须问对他这败家子的行径无话可说,拿了落下的书,就要回自己屋里去。瞧他又不说话,像是要走,梁锦赶紧说:“这是我临摹的,可不是不值什么嘛。”
他聪明过人,学什么都一点即透,就是不勤奋,何须问将信将疑,拿起字帖,端摩许久,字是王献之的风骨,就是纸张刚才没留意,分明是新的:“这真是你写的?”
梁锦抬着下巴,睥睨他:“怎么?连你也看我不学无术?”他这个名声,何须问在家中也略有耳闻,都传梁家嫡长孙,金玉良人,就是有些不上进,如今看来,也不是全然不知进取,起码字还是好的。
看人不说话,梁锦心里琢磨,同他开个玩笑也不见他有反应,这人真是没意思,于是泄了气,高傲姿态也随之软下来:“你……膝盖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