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卢卡斯一次叫布洛克的名,而不是姓。
卢卡斯甚至能嗅到对方恐慌的味道。这种不安的、燥动的情绪伴随着一股不知所措的臣服欲,最终扭曲成了这脸色苍白、惶恐却又兴奋的男人。
卢卡斯清楚。卢卡斯非常清楚朗姆洛·布洛克大约是‘爱’上了他。
这个手染鲜血的雇佣兵,冷酷无情的间谍,大约是前所未有的对他生出了‘爱意’。
这是非常正常的。甚至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可以被他想象得到的……卢卡斯甚至也是因此而感到了有趣,才一直都没对这个可笑又可悲的间谍动手。
他会吸引罪犯,就像烛光吸引飞蛾。而这些聚集在他周围的堕落者又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听取他的命令,获得他的青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达克赛德这暴君的血液的确成功的在他身上延续了下去。
这曾令卢卡斯感到恶心、感到不安,最后成功的开导了他的人竟然是路西法。这个同样会吸引罪恶的魔王说服了他将一切看开……
毕竟说到底,被愚蠢之人盲目的爱上,也只是件小事而已。
也正因如此,第一眼见他就屏住了呼吸的朗姆洛才成功的活了下来。他是卢卡斯身边存在最长的一个‘实验品’……卢卡斯安静的看着这个九头蛇一点一点、完全自愿的陷入了属于他的泥潭,变成‘爱’着他的奴仆。
———所以是的。奴隶要如何反抗主人?奴隶根本就不想反抗主人。
卢卡斯捏断了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右手,又命令朗姆洛·布洛克拔掉了对方的三颗后槽牙。但皮尔斯却还在微笑,他甚至笑着冲交叉骨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这不会有用的,少爷。他也是个战士。”
满身是汗、心跳也一直很快的朗姆洛轻声向卢卡斯提醒着。他的语气非常的小心,生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心软的想给老上司一个痛快。
斜靠在皮尔斯家沙发上的卢卡斯皱了皱眉。他也看出来了——哪怕这之前他们已互相威胁过‘你要倒霉了’‘哦,你猜猜用核-弹打我几次才能把我杀死?’,但皮尔斯却依旧毫无动摇。说到底这个男人也并不在乎卢卡斯的力量是何等的危险。这个九头蛇似乎总觉得情况还未超出想象……
这令卢卡斯感到了焦躁。并更不愉快了。
被自己的特工绑缚在椅子上、满嘴是血的老九头蛇特工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面前两人的相处模式。他很清楚自己生还的可能性已相当之小,但却依旧临危不惧。
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这屋子里最轻松的那个……他自认自己还有许多底牌尚未翻出,他觉得他完全能够说服面前的疯子停手:
“……你是真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啊,卢卡斯先生。哦,我没记错你不喜欢别人叫你的姓吧?”
“我真搞不懂,呜,你是怎么想的呢?你真的知道直接杀到我家,把我绑在这儿的后果吗?不——你根本不知道,或许你觉得你能承担得了……你真该多为超人想想。”
皮尔斯甚至还相当自在的挑拨着两人的关系。毕竟他唯一能知道卢卡斯喜恶的渠道也就只有交叉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