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抱得更加用力。
南玉想到他近二十年的颠沛流离,本该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却尝遍了人间苦楚,被老太监奴役,深宫中被人践踏、机灵圆滑伏低做小、身负血仇一步步走到如今……记忆里的南南,已不仅仅是他的小青梅,更是他父母宠爱、生活无忧日子的美好象征,是想起来就会有一丝丝甜的虚幻念头吧。
“等一下,什么东西戳到我了?”南玉推开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硬邦邦的,压得她发痛。
沉浸在浓郁情绪里的秦豫呆了呆,看到她宽松寝衣下的……脸倏地发烫,连忙低头摸向自己的衣襟,掏了掏,掏出一支化了一半的冰糖葫芦。
南玉:……
秦豫缩了缩手:“化了……”语气里说不出的失落。
南玉问:“很特别的冰糖葫芦吗?”
秦豫抿唇,看着红糖水顺着竹签滴落在自己指尖,低声说:“那天,我答应带着冰糖葫芦去你家看你,还准备了新买的花球,京城买不到那样的花球了,只有糖葫芦……”
南玉心口揪了揪,伸手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动,垫脚凑上去咬了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软化的糖块甜丝丝地往喉咙里钻,她眯起眼睛笑:“好甜。”
秦豫呆呆地看着笑得纯净的她,眼睛慢慢红了,泪水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南玉呆住了,明明想安慰他的,怎么人反而哭了……
她连忙给他擦泪:“很好吃啊,真的,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哭啊?以后我们还会吃到更多好吃的、更甜的东西,该高兴才是啊!”
秦豫留着泪点头,却越发哭得厉害。
南玉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不再说话,接过他的糖葫芦重新抱住了他。哭吧哭吧,这些年来,也曾有很多次想哭却没法哭吧。
糖葫芦彻底没法吃了,南玉新换的寝衣也不成了,秦豫面红耳赤地看着那一块湿痕,几乎抬不起头来。他明明是哥哥,结果竟然在她怀里哭了……哭了……了……
南玉独自进内间换了一件衣服,出来就见他一脸深受打击回不过神的模样,好笑不已。
“你打算何时回家祭祖?”
秦豫回神,听到正事,脸上的不自在少了一点:“这几天,我已经在大佛寺给父母点了长明灯,告知他们这个好消息,至于老家那边……爹娘的尸骨当年外祖家已经帮忙收敛了,也不差在一时,等一切都平息了再说吧。”
南玉点点头,说了自己的打算:“这次落马官员很多,不少官位会调整空缺,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部门吗?”
秦豫刷地看向她,不可思议:“我去当官?”
南玉理所当然:“这不是我们一直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