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萦笑了笑,靠在他身上。
贺庭轩握紧了她的肩膀,看着烛光照映下两人连为一体的身影,下定了决心。
此后,果然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
有叔父家的婶娘,有刘氏的娘家,最后,连萧文萦都来了。
青萦对萧文萦没有半点耐心:“从前你也不见这么蠢,虽不是蕙质兰心至少知道审时度势,怎么嫁了人越来越目光短浅?我若自请下堂,你以为自己能落得了好?同是姐妹,你比我好在什么地方了?我被休了,你凭什么还能做李家的长媳?”
萧文萦心说,没了你,我交好的郡主成了表嫂,这才是真正的靠山。总比你在舅舅家挑拨离间好!
萧青萦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你会同你房里姨娘的姐妹交好?你我在她们眼里,同姨娘在你眼里没什么差别。”
秦沅从前对她的态度真的说不上好,萧文萦想想觉得青萦说得是有道理的,可内心并不甘心。更何况即便不帮秦沅,也不耽误她对青萦冷嘲热讽,看她处境堪忧觉得心中畅快。
短短半个月,往日的岁月静好恍若隔世。每日里,不是府外的亲戚来数落青萦厚颜无耻,劝着靖安侯夫妇休掉这个儿媳,就是府里的吴姨娘吊着嗓子骂她坏了府里的名声,坏了她儿子的前途。也不知青萦怎么就和一个庶出小叔子的前途搭上了关系。
头一回,她真切见识到了皇权的力量。只要皇家微微露出一点意思,多的是前赴后继的为此奔走的人。
秦沅再也没出现过。当着贺庭轩她楚楚可怜说愿意共侍一夫,一扭身,就露出了内心所想,所作所为只为一个目的,让青萦下堂。
靖安侯一直没有表态。青萦不知道这位总是出乎意料的公公这次会做出什么决定,说不忐忑是假的。
但是慌张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半月后,青萦关了院门谢客,呆在院子里再不出门。
旁人以为她是把自己禁足了,以为这是她坚持不下去,终于开始软化了。而实际呢?
青萦每日吃好睡好,空闲的日子就练练字,画几笔画,然后跟着丫头们学女红,打算亲自给贺庭轩做一整套衣裳,作为他今年的生辰礼物。
她当日对皇后说的话半点没说错,这个世界,女人没有任何话语权,一生都在被男人做决定。她一直厌恶反感这一点,与贺庭轩的相处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让他尊重自己,甚至“怕”自己。
可这一次的事,不是她一人抗争就可以的,这其中,牵扯了朝堂上最敏感的三个人,皇帝、安王、靖安侯。
青萦至今想不明白,安王和皇帝为什么会同意安王府同靖安侯府联姻。
两个不容水火的肱股之臣,不管真不和还是假不和,对君对臣都是好事。安王为什么会转变风向,而皇帝也乐意?这样的话,是否靖安侯也极可能乐意呢?
京城里,秦沅和贺庭轩的事慢慢传出了风声,有人觉得青萦可怜,有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