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川闭了闭眼睛,嘴唇死死抿着,脸色冷得能掉冰渣,他动作迅速地给贺绵绵穿上浴衣,然后又找来一张薄毯,里一层外一层地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遮盖住了。
贺绵绵睡得很沉,完全失去意识,整个人软绵绵的,被贺闻川翻来翻去穿衣服裹被子,都毫无察觉,如同一个睡美人。
贺闻川将人裹好了,便抱起来,匆匆离开房间下楼,楼下前台已经帮他叫好车子,还周到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贺闻川压根没空理会旁人,抱着贺绵绵上车,然后吩咐司机去莫氏医院。
路上贺闻川只想起来给莫一威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抱着裹成蚕蛹的贺绵绵,一动不动。
司机见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喘,一路都是加速地朝医院开去。
莫一威接到电话,就出来到大门外等着,他在电话里听到贺绵绵受伤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伤,心里也是着急。
贺闻川从小有多重视这个妹妹,身为他的朋友,莫一威是非常清楚的,他敢很负责地说,要是贺绵绵真出点什么差错,贺闻川肯定得疯。
载着贺闻川兄妹的车一停到医院门口,莫一威连忙迎上去,见贺闻川臭黑着一张脸,滚到嘴边的问题,又被他咽下去,转头去付了车钱,结果付完一转身,贺闻川已经抱着人匆匆进了医院。
莫一威啧了一声,连忙赶上去。
他追上去叫住贺闻川,说:“你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啊,就算要进急救室,也得告诉我是哪里受伤,我好给她安排医生。”
贺闻川抿了抿唇,说:“给她找个女医师,她下面流了不少血,发烧,昏迷。”
莫一威随即变了脸色,眉头拧得死紧,加快脚步领着他赶往手术室,半路上胡乱扯住个护士,让她赶紧去找妇科和外科的女医师来。”
等将人送进手术室,急救灯亮起后,贺闻川才有点回过神,用力抹了把脸,他跟莫一威要烟。
“院内禁止吸烟!”莫一威恶狠狠地说,顿了几秒钟后,他才叹气,从白大褂下的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扔给他,示意他到一旁的楼梯间。
走了楼梯间,贺闻川急不可耐地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才缓缓吐出白烟。
莫一威靠着楼梯扶手,看他抽烟,忍不住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么严重,谁干的?”
贺闻川靠着墙,低着头,一口没断地抽着烟,等香烟燃掉一半,他才缓过来,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说:“我。”
莫一威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重复道:“什么?是谁?”
“那个人是我。”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无比沉重,如几块大石头似的,一块垒块地,压到贺闻川胸口,让他说得很艰难。
莫一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