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克将旧伤的骨裂处一一指出,又提出一个重要的解剖发现:
“解剖后,确定死者的脊柱骨断裂。也是旧伤,应该受伤十五以上,而这样的伤会让她下半身瘫痪,不得不卧床。”
这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无名女尸并非直接被埋入废宅的花园,一堆尸块先被装入大木箱。
尸块藏于木箱埋入地下,在很长一段内减缓了腐烂速度。要不是野狗挖坑又破快了木箱,这一具女尸不知何时才会暴露于人前。
歇洛克仔细检查了木箱,装尸体的木箱本身很普通,是二十年前的伦敦低价大众款,多用于装杂物。
它有过使用痕迹,但凶手在装尸块前对木箱做了彻底地清洁,没有留下有价值的微粒线索。
当下,凯尔西听闻死者瘫痪多年感到惊讶,是因瘫痪往往会导致肌肉萎缩。
对比死者的情况,哪怕解剖台上只能呈现一具腐肉,但也能看出死者身前的四肢并不瘦弱。
歇洛克在挖出尸体后,初步判断死者的身份,中年女性有过分娩。另外,根据其胸腹的外形来看,其束胸力度并不大。
这通常表明无名女尸自小家境并不富裕,她需要劳作,不能似富家女被束胸衣勒得连弯腰也困难。
那就有了一个问题。
无名女士早年瘫痪不能行走,但她的身体指标维持在良好状态。
这就要求从食物、药物、帮忙照护的人手等多方面配合,而对于不够富裕的家庭并不容易。
“哪怕不容易,无名女士仍被照料周全。”
凯尔西却有疑惑,“换句话说,照料她的人应该很尽责,那么无名女士又怎么会反复腿部骨伤?”
“很抱歉,我只能确定尸检结果是正确的,那种脊椎受损,以目前的医疗技术不可能重新站立。”
巴尔克摊手,“但死者应该不死心,十多年里的不断地自我折腾,一次次试图重新站立但又反复摔倒。如果她有一个称职的看护,应该会及时阻止才对。”
依照尸检,无名女士的自我折腾却未被及时制止。
死者的双腿腿骨一直反复受创,长年累月不曾改变,直到她被害死亡。
“哎,世上难免出现说不清的事。”
雷斯垂德听着到这里,他也总算缓过劲来,“死者表现出的疑点,说不定就是指出凶手的关键。我们努力去破解就好。”
凯尔西笑了,“不怪东方古话说得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多日不见,探长距离头戴警界之星的光环更近了。”
雷斯垂德面色一苦,别和他提光环,他正顶着鸟粪运光环。
“不必夸奖,我只是有感而发。死者身上的疑点尚能查清,但我的困惑已很难消除。”
雷斯垂德不免感叹,“班纳特先生,您看最近的报纸了吗?例如『L探长与鸟粪不得不说的事』。我本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探,现在发展到报纸都会来蹭我的热度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恕我直言,这很正常。”
凯尔西客观而平静地分析,“自从一年半前,探长以警界新星开始在报纸上亮相,后来更因金玫瑰一案名声再噪。名气从来就是一把双刃剑,能给带来荣耀,也会给带去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