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彦走过来,在身边坐下:“鸽子汤好喝么?”
“还不错。”
“南疆的鸽子汤才是一绝,尤其是‘老茶馆’的。”
“你去过?”
“当然了,我可是走南闯北浪里小白龙是也!”
他做了个夸张的摆手成浪动作,惹得卫知忍俊不禁。
郭立彦还想说什么,卫知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寡欲的男音有着缥缈厌世的唱腔:
“……花花世界来去匆匆/不过一场似幻似虚的梦/念念不忘喋喋不休/最后还不是一样情难独钟……”(洪尘《色即是空》)
卫知一看显示为“曾祖父”,顿时浑身紧张,立即接起电话,“喂?太奶爷?”右手盖住耳朵与电话之间的缝隙,防止漏音。
“听说鸟博那边出事儿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太奶爷。”
“很好,知儿你终于长大啦……”老人家的声音拖得很长,“老头子我还怕自己活不到你懂事的时候呢。”
您确实没活到…原著里,卫家老族长卫颂没有扛过半本书。他死后,本就被蛀虫吃得满是空洞的卫家壳子便轰然倒塌。从头到尾,他的曾孙女-后来的族长,都没能学会担负起整个家。卫知还是挺替他难过的,这位老人今年八十八岁了,一世坎坷,满身旧伤,为了家族为了除魔事业鞠躬尽瘁,这手辛苦积攒的好牌却被卫氏阿斗三下两下打烂了。
卫颂的童年正值“中原大-饥-荒”,地主家都没余粮,勉强长大。
壮年正值红色/动/荡,育有三子,老大老三被反迷信的旗帜插死,老二携家人逃至神农架,路遇僵难,为救众人而死,老二妻子怀有遗腹子,在苗族人家里剩下那个孩子,即卫知的父亲。
卫知出生于1999年,当时末日流言遍布全世界,人心惶惶,社会动荡,妖魔是不是集结骚扰人类,眼见预言就要成真,新建的十二玄门齐齐派出精锐,最后卫父也为新兴的除魔事业壮烈了。卫父死的时候,卫知才满月。身为卫家独苗苗,她自然被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捣蛋都没人教训,以至于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认为世界上只要她喜欢的东西都该属于自己。
在红色的山洪之下逆流而生的当今玄门都是非常不容易的,它们代表着无数先辈的努力和牺牲,不管是卫家还是钟离家,都不应该再被埋没。卫知心里想。
老人家又絮絮叨叨地讲了讲家里的琐事,什么八哥最近学会说一些网络用语了,也不知被谁教坏了,卫家的最新一代都不礼貌,见到族长都不知道打招呼,听说得了什么社什么恐,完全就是意义不明为孩子找借口,总之一点儿也不像是一族之长会说的事儿,全芝麻绿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