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闻言,沉吟一声:“……好啊。”
其实沈晏的才华不比谁人低,不过往日不争不抢,故而默默无闻罢了。她要让世人知晓,沈晏是最好的。
……
盛德帝重爱贤才,而鹿鸣书院的夫子苏慕之乃一代大儒,文采学识,素来过人,故而鹿鸣书院的学生亦卓尔不群。此番盛德帝去书院,便是为了考校考校学生们的功课,若有出类拔萃者,来日重用也不一定。
故而书院中这两日人人埋头苦读,只为能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不过也有人心里通透,明白那些能呈到圣上面前的诗文,由夫子举荐,大多出自那些凌雪班人之手,自己不过凑个热闹罢了。
皇家车仪中,铜炉铭香,车帘坠玉。
盛德帝觑了琉璃一眼,叹道:“病还未好,何苦来。”
琉璃还未作答,太子便抢白道:“回父皇,皇姐此行是为了见某人,您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闻言,盛德帝沉吟一声,道:“某人?便是那沈家的沈绝罢?”
“非也非也。”
太子笑嘻嘻道:“此人亦姓沈,不过唤作沈晏,而非沈绝。”
“沈晏?”
盛德帝深眉微凝,显然也是不知道沈晏是谁。
琉璃顿时来了劲,笑道:“父皇,沈晏也是鹿鸣书院的学生。儿臣见过,模样学识,无一不好,您这回去书院啊,一定要见见他……”
“是吗?”
盛德帝见琉璃说得起劲,也不禁随她笑了笑,却抬手抵在她的额头,道:“……也不曾发烧啊。”
琉璃一顿,静静地望着他:“……”
盛德帝大笑,挥了挥手,朗声道:“好了,朕逗你玩罢了。待会到了鹿鸣书院,朕便唤那沈晏来瞧瞧……瞧瞧是什么儿郎,将我们琉璃迷得神魂颠倒,比沈绝还过。”
琉璃这才作罢,弯眸笑了笑。
盛德帝既无奈又好笑,他这小女儿是一心扑在沈家儿郎上了?平日他虽不管,但听闻沈绝待琉璃淡淡,心中到底也是不悦。
只望这沈晏……能识相一些。
一路绿柳依依,繁花似锦,终于到了鹿鸣书院。遥遥便见白墙绿瓦,依山傍水,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琉璃却悄悄溜走了。
她想去寻沈晏,告诉沈晏盛德帝或许会见他,好让他做一下准备,免得待会猝不及防,出了差错。
越过青葱长廊,行过绿竹簇簇,终于在书舍中瞧见了沈晏。他立在众人中,衣袖垂落,清眸低敛,执着一卷经文,无言默读。一缕墨发沿着他侧容滑落,衬得少年郎越发清远。
人声鼎沸,都因盛德帝的到来而躁动。
唯有沈晏,清眸淡淡,不急不躁,连岁月在他身侧,也仿佛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