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盛一恍,倒真不知这一桩故事,俯身行礼道:“拙荆无礼,望您赎罪。”
景行帝拂拂袖,叹息:“出于爱意,朕不怪罪她。”
……
容盛回到容府时,瞧见琉璃神色郁郁地立在廊下,一脸正色地嘱咐容少羽:“以后千万不要学容盛,见到景行帝,记得离他远点,知道了吗?”
偏偏容少羽纵容她得很,温声作答:“知道了,娘亲。”
“……”
容盛无言一笑,无奈道:“琉璃。”
“父亲。”
容少羽朝他行了个礼后,便察言观色地默默退下了。
廊下微寂,琉璃侧了侧首,不去瞧容盛。
苍穹中有蒙蒙素雪落下,落满华庭,染白了鬓发。
容盛轻轻探出手,去接落下的雪。
琉璃瞬间变了脸,一把将他的手拉回,肃目道:“你嫌命长,大病初愈去淋雪,不想活了是不是?”
“……”z
容盛恍了恍眸,悠悠一笑,却将手中的雪轻轻拂到她墨发间,轻声:“我只是想与夫人……共白头,长相守罢了。”
琉璃红了眼眸,伏在他怀中,喃喃道:“……要共白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她仰首望向容盛,目色眷恋:“在那之前,我会陪着你,你也哪都不要去,好不好?”
容盛神色动容,抚了抚她的墨发,在她眉间落下缱绻的一吻,语气温润,余声悠长。
在这落满雪的建安城,他轻声道:
“我一直在你身边。”
两把铜棱锏
“那双棱锏,满是血腥,像凶器似的,我不喜欢。”
四遭漆黑如幽暗海底,充斥着难闻刺鼻的血腥味。黝黑锋利的铁棍深深地没入身侧的大理石板,危险的机关泛着凛冽寒光,无一例外地对准命脉,如拷问之刑般的将人紧紧禁锢。
琉璃伏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如刺骨疼痛,无力地抬了抬手指,却察觉指腹满是粘稠的血。
她记得她是九重天上的仙君,入轮回来寻丢失的灵器,可眼前这是?
挣扎着掀开一线眼帘,恍惚间天光乍亮,如万千熠熠星辰坠落凡间。昏暗幽冷的囚室中,公子容色白皙似雪,翩翩如仙,披着一身纯白污垢的月色织锦长袍,身姿端正地坐在轮椅中,眉眼温润,沉默地望来。
“……”
琉璃好像看见了光。
他似雪无瑕,如披着普渡众生的光,一瞬间照亮四方。
琉璃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情不自禁地朝他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