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除了郭瑾,再没人能叫他波澜顿起。
曹清拿他无法,毕竟父亲极为看重郭嘉,自己又满心爱慕着人家,如今郁闷满怀,只得跺脚负气而去,回屋便扑向正亲手为父亲缝补衣裳的丁夫人怀里。
“母亲,为何时至今日,郭先生还是不肯接纳与我?”
丁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十指顺势抚上她有些发抖的肩头,“清儿何必如此执着?那郭奉孝虽才华横溢、谋略过人,然当世之士尽皆英豪,清儿又何惧寻不得适配之人?”
见母亲似有泄气让步之嫌,曹清禁不住急切攀上丁夫人的双臂,“母亲定要帮我才是!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然得清儿倾慕者仅此一人!”
丁夫人未免有些叹息,曹清不由接道:“再说兄长素来沉稳内敛,从未瞧上过哪家的姑娘,却偏偏对郭瑾爱意深深,母亲就连兄长都浑不在意了吗?”
闻声,丁夫人终是默然不语。
子修打小便养在自己膝下,这孩子亲母早逝,相比起同龄孩童,总是要显得独来独往些,虽说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长成了爱说爱笑的大男孩,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子修心里到底有多孤单。
他从不曾向自己要求过什么,似乎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懂事的让人心疼,乃至于她浑身的热情与力气都不知该往何处使。是她这个母亲做的不够好,丁夫人总是这样谴责自己,要不然对方怎会连一句软话都不愿说给自己听?
他说给自己的从来都是“无碍”、“母亲莫念”、“一切安好”,所以当她从曹清口中听闻子修竟会那位郭瑾爱而不得时,丁夫人难得浮起几分热烈的情绪。她突然就想自私一回,毕竟郭瑾与郭嘉再怎么两情相悦,他们表面上仍旧是同宗兄妹,他们终究得不到亲友和世人的祝福。
若是如此,不如成全她的子修?
丁夫人搀起曹清,声音仍旧放得温柔轻缓:“即是如此,清儿不若直接向郭瑾挑明,让她明白个中缘由,进而主动放弃奉孝?”
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路堵死,换一条去尝试不就可以了?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大步推门而入。
门外是渗凉的春风,丁夫人抬眸望去,正巧瞧见曹昂那不可置信的失望神色。曹昂本是打定心思想着向母亲求助,希望她能在父亲跟前美言几句,谁知竟于门外偶然探听到两人之间的争执对话。
曹昂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原来郭瑾如今竟是因为自己的爱意蒙难?自己带给她的,就只有屈辱和折磨吗?曹昂抑制着颤抖的声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稳如常,可他的唇色苍白如纸,就这样轻易出卖了他的情绪。
“母亲何故为我至此?”
见兄长不请自来,曹清提前回过神,忙趿着鞋子拦在丁夫人身前,“兄长!母亲自然是为兄长着想,兄长难道不愿同郭瑾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