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郭瑾得知是自己特意磨请师娘做托,引导她拜师于郑玄门下,她又会如何想呢?她肯定要厌极了自己……
见陶然缄默不语,陶谦终是停下喋喋不休的指责,他伸手摸上女儿的发顶,感受到陶然几不可查的颤抖与难过,陶谦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下来。
“罢了,且随你思考几日。”
思及吕布尚在小沛,陶谦同刘备畅聊过后,便直言留他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为拉拢刘备,陶谦还专门修书一封,上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平日里还将徐州要务悉数咨询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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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刘备投奔徐州的消息后,一连几日,郭瑾都在寻机进城偶遇。
今日恰逢下邳城中大会,祢衡兴高采烈地拉起郭瑾便驾马出门,直奔城内而去。
郭瑾已经许久不曾听闻这般热闹的人声了,吆喝贩卖、斗鸡走狗、喝彩叫好等声响悉数灌进耳中,郭瑾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想着回家前还要买上些橘子尝鲜才行。
如今三辅地区大旱,无数百姓流民饥不果腹、悲惨丧生,徐州百姓却尚能自给自足,并在这个动乱不休的年代安居乐业,这倒真是个神奇的现实。
怪不得坊间有言:天下大旱,独不旱徐州。
郭瑾虽不敢邀功,但她至少认定自己所做是正确的。曹嵩不死,曹老板便没了大肆进攻徐州的借口,郭瑾也便得了这许久的空隙,来实现自己不战而得徐州全境的承诺。
她在等自己的东风。
郭瑾回过神来,正要同祢衡商量下今晚的吃食,谁知身侧竟空空荡荡,早便没了那位秉性狂放不羁的男子。
郭瑾:“……”
自律是个好东西,可惜祢衡没有。
郭瑾沿街挨个摊铺寻觅而去,饴糖小摊、汤饼铺子、酒肆门店等皆被郭瑾翻了个遍,郭瑾提起心脏,正要原路而回,重新寻找一番,就见正东边有个极为热闹的押注摊铺。
走近几步细看,原是类似于赛马的走狗比赛,只是押输赢赚彩头罢了。这种东西,大有几分现代体彩的苗头。
想着祢衡讨打二十年,若是在这种摊铺上与人较真掰扯起来,还不知要受什么罪呢。
郭瑾凝着跑道上摇尾乞怜的小奶狗,狠狠心,正要继续去寻祢衡,身侧两位年纪稍轻的少年恰起身离去。
其中一位边走边吐槽道:“还是方才那文士有趣”。
郭瑾不禁侧耳挑眉去听。
那位少年又道:“也不知他惹了那位壮汉,如今要落得何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