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不由为难道:“嘶,文若兄尚在此处……”
戏志才又将那双布灵布灵的眸子移向荀彧,荀彧果然消受不住,只无奈摆手:“瑾弟与戏先生有约在前,彧本无怪咎。”
郭瑾骑驴下坡道:“文若兄且先客舍稍候,筵时再一同详谈。”
荀彧折身而退。
郭瑾逃出生天,呼吸到自由快乐的空气,忙拍拍戏志才的肩膀,基友情深地同他双手交握:“志才兄活我!”
戏志才事了拂衣,深藏功名道:“是郭弟妙算,早知阿瑾疲困于此。”
兄长……
郭瑾后知后觉地想,郭嘉似乎总能看透她的心。
郭瑾心意微动,也不回话,忙遣庖厨筹备晚宴,又掐算好时辰,亲自派车架前去迎接苏婵。
乌云蔽月、灯火通明。
苏婵抱着手中的云筝翩翩进门时,薄雾濛濛的车道尽头忽而窜出一匹高头骏马。体格壮硕、神骏非常。马儿长嘶一声停顿于郭府门前,青年翻身下马时,还听得马儿一声沉闷的响鼻。
门内的小厮忙趋行而至,牵过青年手中的缰绳。来人大步流星上前,锦衣高冠、仗剑佩环,苏婵心中一惊,忙抱着云筝瑟瑟后缩。
吕布进门时,正瞧见那位就快将头埋至胸前的红衣姑娘,明明是那般妒杀芍药的艳丽颜色,配上对方云鬓半偏、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莫名就有种柔情似水的意味。
见他直直相望,气势如山峦倾倒,苏婵忙怯怯行礼:“将军安好”。
吕布是个正常的男人,见此形状不由爱美之心地上前搀扶,声音禁不住都放得清和温柔:“小姐何须多礼?”
郭瑾步行冉冉,心情愉悦地迎出门时,正巧瞧见这一俊男美女的养眼场景,心中啧啧一声,自己果然慧眼如炬,对于吕布这样的男人,还是攻心为上,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美女。
此二人如此搭对,真是用天作之合来形容都不为过。
郭瑾放慢脚步,生怕扰了两人的巧遇,忙回身去筵席恭候。
龠舞笙鼓、管弦悠扬,分席列坐、美酒盈樽。
郭瑾方拐进厅内,便已被这莫名高雅的旋律荡涤了心神,想着自己品味有所回升,郭瑾含笑进门,只是步子还未迈出,却被面前两道若即若离的身影震在半途。
席间的姑娘仍是一身莲春色裙裳,面上噙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正与对面的俊彦少年共同探讨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对,不应该说少年。
他明明去年便已及冠了。还记得当时初到长安,他二人百事不通,还是荀爽慷慨相助,请了那位名胜京师的大文豪蔡邕来为兄长加冠赐字。
奉孝,如今似乎这样唤他才对。
荀彧不知去了哪里,对面的两人亲近凑到一处,明明只是云淡风轻地谈论着趣闻逸事,可郭瑾莫名就觉得,两人言笑晏晏的场景委实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