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为郭嘉做了介绍,双方就着元夕大论的话题不温不热地探讨几句,郭瑾正要找个借口拉着兄长与二郎伺机开溜。突觉手中空荡,垂首瞧去,那位本该稳稳当当攥着自己衣角的小奶娃,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刻寒风一过,郭瑾不由抻了抻兄长的袖边,见郭嘉满面疑惑地同自己对视,郭瑾抽抽唇角,悲戚道了句:“说出来兄长许是不信”。
见他更是疑惑,郭瑾艰难吐出几个大字:“二郎……丢了。”
郭嘉:“……”
连忙同崔琰一行辞别,郭瑾与郭嘉不由分头去寻,郭瑾额角全是热汗,想着二郎这般大的小屁孩若是被人拐卖,那自己真是百死难辞了。
如此想着,更是拨开人群四处搜寻着二郎的肥嫩身影。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郭瑾身心俱疲,只得驻足休憩调整,正闭目养神,却感觉袖袍被人轻轻扯过,郭瑾垂头瞧去,对方不知何时买了只搅得黏糊糊的饴糖,此刻正心满意足地舔着,空闲下来的小胖手则乖觉放在自己袖口。
郭瑾:“……”
诚恳求问,不是自己的孩子打起来犯法吗?
本欲训斥一顿的话,在二郎忽闪忽闪的狗狗眼中瞬间消散,郭瑾恨铁不成钢地提起他的衣领,作势要回家收拾教育此人一番。
只是步子还未迈出,便听不远处几位聚头的文士极为不屑地开口嗤道:“不过阉官之后,竟要玷污这太学圣地?”
郭瑾眉头微蹙,直接循声瞧去,那几位士子虽衣着简朴,面貌无奇,浑身上下却充斥着一股傲然文气,想必定是传闻中自诩清流的寒门之士了?
他们似乎正在指点着什么,顺着几人的手指移动视线,郭瑾蓦地瞧见一张算不得陌生的俊脸。
少年一身玄色长袍,眉目星朗、宽肩蜂腰,腰间只饰以透白玉珩,纵使未佩长剑,依然满满皆是恣意少年的蓬勃朝气,仿佛天生便该被捧至天上去。
郭瑾努力回味片刻,终是忆起初入雒阳的当日,就是在这太学石经处,自己遭殃于一壮汉的长戟,正是这位少年死活都要拉着自己前去药铺就医。
听这几位文士所言,此人竟是宦官之后?
可在她内存稀罕的记忆中,仿佛只有曹老板这一个宦官后代舞地起劲?
大胆猜测一下,此人莫非是曹老板的儿砸?
正想着,方才的文士复又抨击喷薄几句,郭瑾只自其中听得“曹氏”、“蹇硕”、“走狗”之词。腌臜之言入耳,郭瑾揉揉眉心,之前的猜测更是坚定几分。
且不论郭瑾就认识一个曹氏,单就蹇硕走狗一论,便是指西园八校尉无疑了。虽说西园校尉创办之初,本就是为了平衡外戚势力,只不过阉官势炽,蹇硕又甚得帝心,这才由他任了西园校尉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