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
郭瑾合上无字书,心底再次涌上几分忐忑。这人说得倒轻巧,可究竟要怎么哄呢?单身狗也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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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郭嘉保持着垂首的动作,久久没有回神。
哪怕怀中人早便落荒而逃,他却仍沉浸在刚刚的须臾一吻中。又或许,这根本算不得吻,顶多是事故,是巧合,是漫不经意。
可他就是思绪难返,甚至连呼吸都是乱的、散的。手中握着银针细毫,浓墨滚落笔尖,在纸上晕染开一道鲜明的墨迹。
他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才能拥有那般白皙的肌肤,似乎力气稍微大些,便恐要烫红了它。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拥有那般娇憨的神态,气若幽兰,睫毛打下来,浓密纤长,像要扫在人心尖上。
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他遇见了郭瑾。
想看见他,想听他笑着说话,想与他亲近再亲近。就连郭嘉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太不正常,可到底不正常在哪里,他又半点都说不上来。
脑中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窗牗处却传来一阵轻响。
起身推开窗子,午后阳光正盛,柳叶翻飞,少年的荼衣宽袖亦浮动在春风里。见他淡然不语,少年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撑在窗沿处,支颐浅笑道:“兄长可愿与我同去?”
瞧着那人笑意盈盈的眸子,郭嘉一时有些发怔。
就如深山穷谷、青眼稀逢。
眼前人本该于长空碧海中踏月而歌,又怎会甘愿同他共赴尘俗,讨论着朝饮暮食的寻常琐事?
郭嘉错开视线,面上并无波澜,整个人就似未经雕琢的璞玉。
自然而生的雅,纤尘不染的净。
郭瑾见他不语,并不气馁,只轻轻扯住他散落下来的长袖,再次央求道:“兄长,你便陪我去吧?”
郭嘉本想抽回衣袖,本想笑着问他,你不是还有二郎,还有司马先生,甚至还有你的瑛瑛?他们全数陪在你身边,你又怎会想起我?
可当他扫过少年忽闪的眸子,睫毛弯弯,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知怎地,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瑾弟明明是在对自己示弱了。
是的,示弱。
蓦地心头一热,方才的“矜持”全都没了踪影,郭嘉僵硬地点点头,声音却情不自禁放得轻柔万分。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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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天微微亮。
初升的日轮缀在东边的天幕上,晓风清爽,倒是个上巳禊饮的好天气。由于乘坐一辆马车过于拥挤,郭瑾早早地便被二郎叫起,同他一道跑去司马徽处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