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氐人卷着滚滚烟尘远去,四周的僮仆这才齐刷刷跪倒一片,直说自己护卫不利,惹公子受惊。
郭瑾只差翻个白眼,你们哪儿是护卫不周?你们分明是放弃抵抗了啊!
等等……
郭瑾将今日前后之事串联在一起,突然就福至心灵,蒙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她那便宜老爹和这帮匪徒不会是一伙的吧?
郭禧如此大费周章地想将她赶紧嫁出去,莫非当真给她相中了什么千年难遇的好郎君?
郭瑾:突然有点心动呢。
出言让众人起身,郭瑾摸了摸自己险些见血的脖子,青童费力爬上马车,小心翼翼道:“公子,这世道艰险,如今更是没了金银,不如就先回府去吧?”
此话一出,青童忙目光闪烁地抬头去瞧,对面的少年许是累了,本是倚坐的姿势更为闲散,眸子却温温拢在自己身上,就之如日,望之如云,这广袤天地间似乎没什么比这少年更为惹人青眼。
青童没骨气地深垂下头,郭瑾再次阖上眸子,“衣裳用具可有丢失?”
青童微怔,进而摇摇头:“未曾”。
郭瑾又问:“车马随从可有奔溃?”
青童恭顺道:“并无”。
郭瑾笑一笑:“既如此,为何要回?”
青童了然,自知公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只点头称是。
郭瑾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嘱咐道:“抓紧清点物品,空出来的辎车遣一两驭奴驶回,轻车简从,莫要误了时辰。”
“再晚些,便蹭……赶不上兄长家的晚膳了。”
青童忙应声吩咐下去,车马再次缓慢启程,向着遥遥东方继续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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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姨丈的书信时,郭嘉正单手支腮,自己与自己下着围棋。
他闲居乡下多时,除了母亲去世当日与姨丈简单寒暄了几句外,他对这个亲戚的印象并算不得深。
可显然,这位姨丈却不是如此想的。
郭禧不曾与自己商量,便打定主意要将儿子送来此处休养。不仅如此,他还于信上言辞切切地表达了自己对于此事的担忧,希望郭嘉能好生照料其幼子。
郭嘉笑眯眯瞅了瞅来人,只看地那人心胆俱惊,忙自门外搬进两箱带有嘉禾图案的“丰厚酬劳”。
也罢,总要赚些老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