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听不见哥谭的声音，但他听得见蝙蝠侠的声音。
蝙蝠车的引擎声，披风拂过的声音，子弹擦过铠甲的声音，臂刃和金属撞击的声音……蝙蝠侠的闷哼声？
克拉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朝声音的源头处掠了过去。
——他以为……蝙蝠侠永远都不会受伤的，毕竟，急速布鲁斯和布鲁茜看起来都很厉害。
急速布鲁斯:我是氪星人，钢铁之躯了解一下。
溺亡怨魂:梦魇蝙蝠侠，海王霸主了解一下。
朝蝙蝠侠放黑木仓的人已经被蝙蝠侠一拳打昏在地，二十来个成年男人全部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意识全无。
蝙蝠侠低头查看受伤的手臂——该死！子弹卡在了骨头里！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嗨……你还好吗？”
红蓝色制服的超人轻盈优雅地停在离蝙蝠侠四步远的半空中，贴合肌肉弧度的小红靴脚尖自然垂下，离地面仅有十公分。
他关切地看着捂住伤口的蝙蝠侠，X视线透过凯夫拉铠甲看见了那枚卡在骨头里的子弹，他轻声道:“我可以帮助你，子弹需要立刻取出来。”
蝙蝠侠抬起了头，头盔下是一双深邃的灰黑色眼睛，他直直地看着这位来自氪星的神子，苍白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克拉克对上了那双灰黑色的眼睛——
几乎就是在他对上蝙蝠侠双眼的一瞬间，无数的声音汹涌地涌向了他，无情地淹没了他。
“啊！——”
无所不能的人间之神痛苦地捂住了双耳，双手颤抖，跌落在了鲜血与尘土混合的地面上。
他就像是重回了童年时第一次觉醒超级听力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嘈杂剧烈的声音侵占了他所有的感知，密密麻麻的冷汗布满他光洁的额头。
他颤抖着，捂着像是要裂开的头，蜷缩在披风里，咬着唇将所有痛呼声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那是哥谭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声音。
白天的时候，西瑟里告诉过他:“等到你和蝙蝠侠相遇了，这半个宇宙所有的声音你都能听见了。”
现在，他和蝙蝠侠相遇了。
在巨大的嗡鸣声中，克拉克隐约间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大脑逐渐陷入昏沉，视线也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看见了一片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