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两月皇后的身子到底如何?”
慕淮的嗓音冷肃,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格栅窗外的最后一抹残阳打亮了年轻帝王的半边身子,他领缘上用金线纹绣的祥龙泛着熠熠的辉芒。
太医跟了皇帝多年,亦是受他栽培多年,也同他和皇后莅了不少风雨,表情尚算镇定。
他准备先同皇帝道些好消息:“娘娘这胎从脉相上看,似有双生之相。”
话落,他观察了番慕淮的神色,见他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
太医又道:“原本娘娘这岁数是最适合为陛下诞育皇嗣的,可这胎…却怀得不太合时宜。娘娘似是在数月前…中了味药物。那药性烈,极损女子之身……”
只听啪嗒一声,太医心中一惊。
他见皇上竟是将手中名贵的御笔用指猝然折断,眉间亦倏地蔓上了狷戾之色。
姬肄虽然惨死,但慕淮仍觉难解他心头之恨,想起那日之后,容晞的身体却是虚弱了不少,也亏损了不少的元气。
容晞曾同他说过,那年她曾险些害死过姬肄,这才会被他怨恨,被他下了那种腌.臢的药。
如今想来,那药也却是比寻常的合|欢散烈上不少。
太医自是知道慕淮已然愠怒至极,他不知皇后之前误食了何种药物,他只知道皇帝独宠容皇后,这番她的胎孩有虞,自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孩子能保住吗?”
慕淮讲话的声线平稳,没人看见他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正颤着。
太医有些两难,他碍于慕淮凌厉的眼神,只好如实回道:“娘娘这胎…能否保住,并不好说。”
慕淮的语气又重了几分,复问:“什么叫不好说?”
太医知道皇帝对龙嗣的态度,他跟了他那么多年,自是知道比起龙嗣,
皇帝还是更在意容皇后的。
“臣…臣知陛下爱重娘娘,娘娘若冒风险将这胎生下来,恐会有虞…就算是平安将孩子生下来,也很可能会损毁身子。娘娘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孩子…所以…所以……”
太医当时为容晞诊脉时,更难将这番话同她讲出来,这毕竟牵扯了两个孩子,他犹记得那时他同容晞讲完这番话后,她那张娇美的脸蛋蓦地便变得惨白。
——“朕知道了…这事缄口,若走漏了风声,你合该知道后果。”
太医胆战心惊地应了声是。
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这事往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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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没心思再去批折子,再者他今夜本就是寻个借口出了椒房宫,待他回容晞那处时,便见她并没有躺在床上歇息,反是在书案前理着后宫的账目。
庄帝的太妃归宫后,后宫的开支变得更加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