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香见容晞有些失神,在她耳侧轻声道:“主子,殿下既是都这么说了,便先将鞠衣换下来罢,奴婢亦帮您先将假髻拆下来。您还怀着身子,又折腾了一日,可不能累到。”
容晞点了点头。
今日她却如丹香所言,身心皆累。
待换下舒适柔软的寝衣后,丹香拿来了太医开的特制药膏,容晞便趁慕淮还未归宫前,自己涂抹着药膏,轻轻地按摩着肚子。
她自打身子渐大后,便有意克制着食量,亦很注意保养,身上没怎么胖,腹部也是未长任何妊娠纹。
一旁的宫婢纷纷打量着容晞似新雪一样白皙的肌肤,都觉她有身孕后,那肌理瞧着愈发细腻,就跟凝水的豆腐似的。
怨不得太子那样一个倨傲的人,会这么宠她。
试问,这样一个声音细软,又靡颜腻理的娇柔美人,哪个男子会不喜欢?
见容晞的神色仍有些寥落,丹香恭敬地劝道:“主子不然,先用些吃食罢。”
容晞摇首,她事先是命丹香备好了菜,可慕淮还没回来。
她知道,慕淮也定是还没用晚食,她要等着她夫君回来一起用。
——“殿下万安。”
容晞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一听是慕淮回来了,眼中登时有了光亮,
她长长的乌发披散着,亦柔顺地垂于腰际。
容晞不由分说地便从床上起身,急欲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
慕淮的冕衣多少沾了些那猛禽的鲜血,回宫后便换了身赤红的宴衣。
他穿赤红色的衣物,眉眼瞧着竟是愈发矜朗,俊美得有些像天人。
慕淮见容晞穿着寝衣就奔到他这处了,不由得蹙眉,低声责问道:“还怀着身子,怎的同孤成婚后,反倒变得这么莽撞了?”
容晞见活生生地男人站在身前,眉宇仍有些矜傲的意气。
一切都很真实,慕淮正用那低沉的嗓子斥着她。
他终于回来了。
容晞的眼眶有些泛红,她软声回道:“妾身知错,下次不会了。”
慕淮一见女人的眼眶微红,里面也蕴了水。
他略有些无措。
慕淮觉自己的语气也没有很重,这女人现在真是一句都说不得,愈发娇气了。
但这磨人精如今这般娇气的缘由,原也是他给宠惯出来的。
慕淮无奈摇首,将修长的手置于女人纤瘦的背脊,安慰似的抚了抚后,语气轻了几分:“进去罢,孤的太子妃,大婚之日,总不能同孤一直站在这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