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啦好啦——冷静点?”
满是无奈的声音响起,他感觉到男孩似乎停在了原地,不再靠近了。
“要……开始实验了吗?”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每挤出一个音都显得无比痛苦艰涩。
又要来了吗?
又要来了啊。
不过无所谓了,他对疼痛已经麻木了,如果哪天能在实验中死掉就再好不过啦。
如果努力激怒这个人,让这个人生气,肯定会得到很痛的待遇,个性再不争气一点的话,一定一定可以马上死掉啦。
但是他的嗓子实在是因为刚刚说的话而隐隐作痛,张了张嘴又憋不出半个字,只能打算在被实验的时候努力挣扎让这个人生气。
“不是实验。”对方似乎很无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个人好像坐在了地上,“既然你不喜欢我靠近的话,那我们就这么聊天好了——唔,如果你不喜欢聊天的话也得忍受我半小时,我会乖乖的不打扰你的。”
男孩的声音带着笑,说话似乎刻意放轻了,稍小的音量没有进一步挑战全身被束缚的少年的神经。
于是男孩真的安安静静地呆了半个小时,在少年眼皮打架已经快撑不住睡着之前离开了。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
除了进门时的一句轻快的“打扰啦”和走时的“明天见”,男孩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守规矩得过分,以至于少年在第四天就可以无视男孩自顾自地睡觉了。
——反正被开刀的时候,睡觉还是醒着都不影响的。
“啊……你这样我很难办啊,而且房间黑漆漆的,还不能带书来看。”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男孩的小声抱怨。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在我来的时候睡觉啊,弄得我好像人形安眠药一样。”
——因为,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啊。
就像是,哪怕被这个人拿去做实验,也会被温温柔柔地哄着,疼了还可以被抱一抱安慰一下的感觉。
少年感觉男孩靠近了,他的眼睫毛颤了颤,似乎想从梦中挣扎出来,不安的样子让男孩低低地笑了出来。
温热的手掌贴在了少年的额头。
“好梦呀。”男孩轻轻地说道。
于是少年梦到了面容已经模糊了的男女带他四处游玩,在模糊的花丛中肆意大笑。
他似乎不小心被一块有点大、但是被过高的花遮挡住了的石头,猝不及防地摔在花丛中。
不痛。
一点儿也不痛。
小小的花和蓬松的草被少年压得委委屈屈地倒了,却也托住了少年,没让他受一点儿伤。
满鼻子的花香草香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天空,似乎没反应过来,白云悠悠地飘过,男人和女人关怀的话语响起。
真好啊。
他这么想着,看着天上软绵绵的云朵,不愿意起来。
不过很快,他的梦因为吃饭时间到,被粗暴的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