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听完录音后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她的态度让托尼很慌。
“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他询问道,“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我分辨不出来。”
“温的精神状态恶化了。她已经开始产生伤害自己的想法,或者已经开始对将自己即将受到的伤害乐见其成。”娜塔莎冷静地说,“她告诉你的话是非常典型的求救信号。”
托尼:“……”
他知道情况一定有什么不对,但他没意识到情况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我没感觉出来,她给我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你说得那样,她不像是快崩溃的样子。”托尼说,“她的话很有条理,思维也很具有逻辑性,除了情绪有点低落以外,事情真的不至于到你说得那个地步。”
“她生病了,托尼,我们都知道。”娜塔莎平静地说,“精神类疾病对于患者的摧残是很严峻的,她们很有可能会产生各种感官失调的情况,比如说应该觉得快乐的时候,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完全的局外人,比如说在应该悲伤的时候,他们感受到的是异常的亢奋。”
“我看她不像。”托尼说。
“她当然不会表现得像是生病了。精神类疾病最难以察觉的原因,就在于患者在患有精神疾病的同时,思维和逻辑能力却并没有产生严重的病变。他们能运用逻辑去理解‘我存在异常’这个事实,在人际交往中运用逻辑去规避暴露异常。”
娜塔莎的声音依然平静,托尼却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危险的意味。
“所以她刚才……”他喃喃地说。
“标准的求援信号。”娜塔莎打断他,“温在试图告诉你她有多痛苦。”
托尼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应该知道她可以和我说实话的。”托尼困惑地说,他很难去否认自己没有因为温的遮遮掩掩而产生的迷惑和挫败,“她应该是可以信任我的,我——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
“停止你的自怨自艾,托尼。”娜塔莎古井无波,“让我再重复一遍我们都理解的事实:她生病了。你不能把她的反应和没有患病的人作比较,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态度是不信任和隐瞒,但对她来说——”
娜塔莎深呼吸,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说:“但对温来说,能对你发送求援信号,已经代表了她对你的信任。”
“我马上调飞机去冰岛。”托尼迅速地说,“你在哪里?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证明身份的证件,私人飞机,专车或者最近的航班?全都没问题。”
“不。”娜塔莎说,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们不去冰岛。”
托尼:“……你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