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错乱的脚步声与刀剑声让宴夏难以平静下来去思考,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苏倾如今还在阁楼当中阻拦那魔物出世,而荀周也竭尽全力护着她,若在这个时候让那魔物自这山庄中走了出来,后果将是什么宴夏不敢去设想。当初大爹爹会来到这里,布下这个阵法,必然也是怀着与她如今同样的心情,而她是大爹爹唯一的传人,她总要……能够配得上做他的女儿。
宴夏紧咬着下唇,凝眸看着眼前的阵法,意念再动,四周本已经沉下的金色光晕再次浮现而出,在空中闪烁着像是星星点点的萤火,再次聚拢成形。
眼前的情形让宴夏心中微松了一口气,然而眸底的笑意还未升起,那些堪堪聚在一处的金色光晕便像是被狂风席卷,不及燃起烈焰,便再度消失在原地。
宴夏面色骤然凝重,下唇咬得泛白,几欲滴血。
她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力量在组织着她开阵,那是一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力量,强大而压迫一切,丝毫不讲道理,将她所有的意念击退得溃不成军。
那种力量究竟属于谁,一切似乎呼之欲出,傅然曾经说过,这世间能够开启这道阵法的只有五道中人,而能够以这种方式阻止她的,除了五道中人,便只能是那高阁上的魔物。
那魔物早已经脱出了阵法的控制,正如同荀周所说,想要将他再以阵法封印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南河镇发生鬼门那件事以来,宴夏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她已经有过太多的不甘,她也不愿意再有下一次的不甘。
眉头紧紧蹙着,宴夏回想着从前大爹爹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曾经教她一遍遍去画那些画时候的每一笔,她紧盯着墙上阵法曾经落笔过的痕迹,想象着当初大爹爹开阵的情景。那时候他必然也面临着如今的状况,他是如何战胜那魔物,将他封印其中?
金色的光晕再度升起,流转在宴夏周身,她找到那阵法最初的一点,意念再次落笔,一张脸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笔。
散落四处的那些金色光芒终于再度凝聚,勉强着落下了第一笔。
光这一笔,便几乎耗尽了宴夏的心神,她强自收起所有杂念,苍白着脸不去管掌间升起的冷汗,紧握着双拳继续操纵那阵法。
这举动勉强至极,宴夏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撑到多久,喉间已经升起了一阵猩甜,她毫无停下的意思,继续画出那阵法,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就在宴夏摇晃着快要支撑不住之际,四周的刀剑声突然之间静了下来。
宴夏一怔,虽心神全在那阵法之中,但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变化。
有什么东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