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笑到:“把软弱藏起来,把从前的一切都忘去,把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宴夏眉宇间的担忧仍未散去,低声又问:“你不怕吗?”
“我若害怕,就什么都守不住了。”苏倾摇头道,“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去想。”
宴夏终于明白,然而明白过后心下却不禁难过:“所以你只能让他们怕你。”
苏倾含笑点头。
宴夏看着他的神情,她从中看不出一点对于从前那些过往的恐惧,但越是这样,才越是难言,要经历了多少的事情,才能够对于那些过往毫不在意。
“很辛苦吧?”宴夏小声问道。
苏倾失笑:“怎么会这么说?”
宴夏犹豫一瞬道:“你性子那么温柔,要装出让人害怕的样子,一定是件很难的事情。”事实上宴夏到现在仍是想象不到苏倾凶神恶煞起来是什么模样,也不相信苏倾能吓到什么人,在她眼中这人永远都和暖犹如春风,又哪里会有可怕的一面。
“这些日子都过去了。”苏倾没有再多说,只盯着眼前静立的杯子,若有所思道:“其实那时候,我一直觉得,若没有那位长辈照拂,我肯定一天也活不下去。可是谁又能想到,当他不在了,当他把一切的重担交到我的身上,我非但能够活下去,还能够扛着那些重担好好地活着?”
宴夏听着他的话声,在他神态中看见了某种让她心绪翻涌的东西。
苏倾接着笑到:“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没有发生,我们便会恐惧,但当它真正发生了,你才发现……其实一切都会过去,不管再如何艰难,总会有路让你走下去的。”
宴夏深思微微恍惚。
直至此时,她才明白过来,苏倾方才说了那样多,兜兜转转绕了个圈子,不惜将自己过往的伤疤揭开在她的面前,不过是……想要安慰她而已。
他告诉她,一切终会过去,而她如今要做的,只是一个选择。
看着宴夏的反应,苏倾眸光清澈,定定向着宴夏道:“所以,你做好决定了吗?”
宴夏这次没有迟疑,重重点了头。
苏倾又笑,起身便要收拾眼前的杯盏,这次却轮到宴夏笑了起来,她不敢直视苏倾的眼睛,只得低头去看地面散落的花瓣,口中喃喃着第三次说出了这样的话:“苏倾公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干爹干娘们失踪之后,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好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苏倾,她终于从这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名为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