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首抵住她的额头抱怨着,彼此纠缠的发丝在皮肤烙下发痒的触感。
“我会忍不住想对你做坏事的。”
两人入睡时穿的还是原本那身轻便宽松的浴衣,在这黑暗的环境里,稍微一动便轻易地松散开来。只要稍稍挪移眼角的余光,就能瞥见他俯身露出的浴衣领口,青年人纤细秀气的锁骨与被保护得很好、未有过任何伤痕的洁白胸膛呈现在眼前。
阿砾无意识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液,整个人快要融化在了他笼罩的气息里。
她不禁将双手绕到了乱步的背后,仿佛是不准许人逃走那般、闭着眼用力地紧抱回他的身躯。
“可以。”
乱步惊讶地睁开了碧翠的双眸:“什么?”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啦!你想要对我做些什么都可以!”
阿砾遂是鼓起毕生勇气般一口气说完,面色在这里早已是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像把脑袋泡入了一盆温水中难以呼吸。
她不敢窥探他反应那般幽闭着自己的双眸,莽撞地在无尽黑暗里追寻着那颗渴望已久的真心:“但是……但是我要知道,乱步你究竟、喜、喜不喜欢我?”
首次摆到明面上来说的话题,使空气一瞬变得干燥起来,乱步暴露在外的喉结略微滚动,认为她完全是在明知故问。
他干巴巴地道:“你是笨蛋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你才是笨蛋!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好吗!”
这对青梅竹马又忍不住互骂了起来。可阿砾这回远比往常都要表现得更为任性,既要用夸张的音量征服他,又怂怂地把小脑袋埋进了乱步的颈窝里,不敢让他看清自己当前的表情。
“如果不是乱步你亲口对我说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脸颊贴附着青年的脖颈,感受他那薄薄的皮肤底下安稳跳动的脉搏,紧闭着眼的她,好似也在这种情况下被牵引着敢于叙说出自己的心声——
“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些什么吗?”
“我天生拥有的这种异能,就像是在不断告诉我‘失去’这种东西是种怎样的概念——父母的性命,美满的家庭,做人的原则,自己至今为止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都在那起事件里崩散得一干二净。自六岁那年开始,我就在一直失去。”
“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你和爸爸,是你在之后的那么多年里不断把美好的东西塞给我,才填满了我失去的所有空白。我很害怕啊……明明对你的眷恋、依赖和感情已经逐年膨胀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地步,但我还是哪怕一句心意都不敢对你说。”
“越长大就越害怕,我怕你哪怕会有那么一点不喜欢我的可能,我怕先开口说不定会破坏掉我们一直以来维持的关系,我怕我的手又控制不住让我连你也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