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返回大厅,站在服务区某个空旷且显眼的墙角,取出手机与先前约好的人通了个电话。
“喂,你到了没有,说好在司法省主楼的大厅见,你人呢。”
阿砾说着瞥眼扫了下左腕的手表,距离她去找司法官谈话过去了有半个小时,多少也该到他们约定的时间。
要是敢放她鸽子,她第二天就要冲过去把人放飞:)
正当站在墙角那位茶栗发少女暗自腹诽时,头顶悄然覆盖上一层阴影,对方耳坠落下的那根长长的流苏,轻轻停留在了她猫耳发箍的尖尖。
“趁你下楼之前,我就已经到了呢。”
似笑非笑的斯文嗓音钻入耳膜,他的脚步太过无声无息,竟连他贴近到了身后都难以察觉。可自他泄出呼吸声那刻,阿砾的眼皮便一抽,头也不回的精准扬手拽住了身后来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落自己的脑袋一侧。
“走路都不发出声音,你是故意想要吓唬我?”
阿砾斜睨过去的双眸弥漫着不爽,想要看他究竟用怎样的托词来敷衍自己。由于衣领施加的力度,军装青年为了平衡姿势,上半身唯有朝她的方向俯低下来。
身姿颀长的男人被比他要娇小太多的少女制衡的那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别扭。
可他似乎依旧镇定自若得仿佛那个被拽的人不是自己。
“怎么会,凭福泽小姐你的意志力,与其吓倒你,还不如去跟十头大象对抗要来得简单。”条野笑吟吟地在她耳边讽刺道。
盲眼分明应该失去了视力,可总让人感觉他紧闭的双目似乎正在全心注视着自己——就如同某种恒温动物,在他黑漆漆的视野里通过勾画出的热源,注视着黑暗中那一匹无比感兴趣的猎物。
阿砾瞪了这讨厌家伙一眼,随即还是丧失兴趣般撒开了束缚住他衣领的手。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再见到这个家伙。偏偏关于「组合」的情报并不好入手,以她掌握到的渠道,只有关系匪浅的军警们是最合适告之她情报的一条捷径。
更偏偏接到电话的人是条野,还说他们小队现下‘那么巧’只有他有空。
“我想要的东西呢?”阿砾毫不客气地朝这个闲到发慌的家伙摊开了手掌。
条野早有准备,也适应了她这种骄横的‘特殊待遇’,佩戴白手套的手背轻轻扬开披风,将外套里的档案夹取出交给了她。
“北美异能者集团「组合」,这个秘密结社的成员都在财政界或是军队担任要职,暗中利用了庞大的资金和特殊能力操弄过许多阴谋,如你所想,他们确实与上头有过利益关系——”
拖长了音调的军装青年忽而在语气上有了个转折,朝她问:“只是难得你竟然会主要索要那个组织的情报,是你们那边出现麻烦了么?”
身为‘猎犬’一员的条野嗅觉十分敏锐,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侦探社与这一外国组织之间似乎有难调的龃龉。
可阿砾则先捏着线绳绕开档案袋的圆片,取出里面收纳的厚厚一叠资料,眸光大致在上面扫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