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成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他蹲下身,将手覆在少女的眼睛上,帮她闭合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林世成并不是毫无感情的人,他只是过于冷静理智。
他知道他私会右相的事如果传出去,之前谋划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所以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既然玄金楼已经跳上了九皇子的船,那就得一路走下去。
路上难免有牺牲,他需要学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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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韩家人在外面送客,直到都送走之后,何怡然松了口气,叹道:“果然还是老了,才招待了这么一天我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娘,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您可不老!”韩时卿笑道,“您又年轻又美,永远都是十八岁!”
“你这孩子,嘴跟抹了蜜似的!”何怡然点了下小儿子的嘴巴,笑的开心。
“腰又疼了?”韩靖宇倒是听到了这里,说道:“回去我给你按按。”
“不用你,你一天也挺累的,我让小琴给我按按就行了,她就擅长这个!”说到这儿,何怡然四下看了看,喊了声,“小琴?小琴?”
没人答应。
“哎?这孩子哪去了?”何怡然问起旁边的丫鬟,“小柳你今日有看到小琴吗?”
“回夫人,奴婢中午还见她去了花园,可下午就找不着她了。”
“奇了怪了,小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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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肉场。
几只杂毛野狗聚集在散发着腐肉味儿的大坑边上,舌头伸长,止不住的口水往外流,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看到那大肚子屠夫扛着个背篓走来,野狗们兴奋的大叫。
“今天你们有口福喽~”屠夫将背篓冲下,数十个肉块倾泻而出,滑进大坑里,野狗们立刻扑上去,凶猛的撕扯着肉块,囫囵吞下肚,再无暇顾及其他。
屠夫背起背篓,晃晃悠悠往回走,嘴里哼出一首难听的调子。
“人世难,人世难,生前纵有千般事,死后亦为臭骨肉,难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