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十和斌哥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默默看着阿祥手舞足蹈说话。
他真的很能说,一路不停。直到过海关时依旧聊天。
直到过了海关,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惊讶道:“老板,你刚刚说的是日语?”
江秋十:“……是。”
斌哥:……你才反应过来吗?
日本人的英语发音都比较塑料,斌哥学了点英语也听不懂,还是靠老板上。他不动声色地离江秋十近了些,要不然走丢了语言不通压根没法找回去。
“天哪,好厉害。”阿祥就没想那么多,眼里充满了学渣的仰视,“我学个英语都觉得要死了。”
“日语没有很好,只能勉强日常交流。”江秋十说。
但阿祥已经听不进老板谦虚的话了,整个人沉浸在彩虹屁中无法自拔。他从三人上出租车,一直夸到出旅舍去找饭馆,他从江秋十的标准发音到斌哥拎行李时凸显的肱二头肌。
要不是日本街上不好吃东西,斌哥真想一面包塞人嘴里。
吃饭时,阿祥才勉强住嘴。
三人都不大习惯这个国家的饮食,虽然美味但都是浅尝辄止。填饱肚子后便赶着回去休息,准备后天的看秀活动。
日本温泉出名,江秋十又格外豪气,几人选择了离看秀地点近些的温泉旅舍。
旅舍里的温泉一人一汤,倒不存在拥挤问题。江秋十坐在小小的池里,裹了毛巾闭目养神。
也是恰巧,在温泉池边,旅舍老板种了棵枫树,还未到红叶子的时节,已经初初沾了绯色。仔细一看,原来是夕阳染上的红光。
夕阳下落,有春蝉在鸣叫自己最后的时光。
大约是发烧没有好透,江秋十坐在一圈不大的温泉汤里,竟昏昏沉沉睡着了。
与上回不同,他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有温暖的家庭,有趣的朋友,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尽管他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
没有犯了一点点错误就关起来,没有挨饿受冻,没有争吵,没有血腥……
醒来后,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夏日晚风吹在沾着水的身上依旧有些凉,江秋十睁开眼,对上漫天星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回过神,为避免又一次生病,他匆匆裹紧浴衣回房,足下木屐踩在旅舍实木地板上,发出轻微又急促的笃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