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火炮间的距离离远点啊。”
“……那我怎么发指令?击鼓传花吗?而且,再远,一门炮也得有几名火炮手看管,还有为了防止敌人近身突袭的兵马离在不远处,非得伤敌不知道有没有一千,完了还得自损八百吗?还没到那种窘迫的地步。”
叶濯林继续扶额,突然想起小路路之前哄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哪怕不是他指挥的仗出了问题,也会有别人出问题,这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正好被他撞见而已。
确实,炸膛是个大问题,而且目前来说无法解决,然而兵临城下,西樊大概是掏出底牌了,那些兵马完全如疯狗般殊死一搏,仿佛南昭国民人人都和他们有血海深仇,其凶悍程度让叶濯林叹为观止。
就剩这几仗,就快结束了。
叶濯林垂下眸子,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衣襟交领处露出一块纸张的边角:小路路的名字已经写好了,这是最好看的一张,他怕丟,便放在襟口随身携带。
不管小路路对他是什么想法,也无所谓他该是怎样的回应最正确,兄弟变恋人这种事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接受,心中说不出原因的不自在他着实没什么办法,可除此以外,他依旧把小路路当做此生挚友。
“将军!现在局势僵持,要支援吗?这是我们最后的精英队了!”
叶濯林把纸张小心收好,弯腰将地上的剑拾起。剑上染了些灰尘,叶濯林拂手将尘埃拭去,合上剑鞘,扣在腰间。此时刚好下起了雨,雨滴落在他的剑鞘上,伴有轻微的噼啪声。
只要将这场仗赢了,那么起码五十年之内,西樊都没有任何进攻的能力,甚至只要南昭恢复快些,就可以反打。
估计此时的西樊也很后悔,谁能想到叶濯林这么能打?谁又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小路路,造了个一堆毛病的火炮,可哪怕毛病再多,杀伤力也是恐怖的。
叶濯林望向窗外,接过侍卫递来的银铠轻甲,走出门动作麻利骑上马,一挥手:“西樊垂死挣扎罢了,不成气候,调集全部精英兵马,跟我走。”
纸张被他揣在怀里,像是揣着美好的念想。
…
小路路像以往一样,在半夜惊醒,呆愣几秒缓过神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正是深夜,空气有些黏湿,周遭一片漆黑,没有血也没有刀剑,安静极了,什么危险也没有,小路路长呼了口气,意识到是自己多想,重新闭上眼,却睡不着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天天梦到这种不现实的事。”
刚刚,他又一次梦到了叶濯林被千军万马包围,再度重伤垂死。
他看到有个人一剑捅穿了叶濯林的胸口,叶濯林全身都是血,倒在地上,立刻便有无数人拿着长戟刺过去,就在那一瞬间,画面模糊崩塌,小路路也被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