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吴越钱氏的后人,三年前和几个江苏举子一同进京求学。”
吴越钱氏,又是江南名门,容歆既骄傲又无奈,“您也真是明目张胆,万一皇上知道……”
“皇阿玛默许皇子们寻些赚钱的途径。”
但太子这茶馆读书人众多,且看大堂墙上的字画便知,来往者多士林中有名气之辈,恐怕很难不教人多想。
再说……
容歆手指在茶碗上轻轻敲了两下,“皇上默许的,是您和大阿哥当差时稍稍从中捞些油水吧?”
皇子们入朝后,下头必然会有些孝敬,满朝上下皆心知肚明,康熙的态度,便是像默许一些官员贪污一般,不会眼睁睁看着光头阿哥们交际时捉襟见肘。
太子收朝中官员献上的书籍,也算是收孝敬。
然太子却并不直面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今日八旗子弟当街殴斗,九门提督报至乾清宫后,皇阿玛十分震怒。”
容歆知道太子主意已定,只得顺着他的话道:“只三阿哥和八阿哥下马车,因而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只知道茶馆中毁了不少东西,还伤了几个无辜的百姓。”
“殴斗双方乃是八旗闲散旗人,无所事事,便惹是生非,今日是正巧教您和胤祉、胤禩碰到,否则事后必定会息事宁人。”
“皇上如今既已得知,应不会放任不管吧?”
太子眉间轻蹙,叹道:“此事极难。”
大清入关,对旗人实行“恩养”之策,只准以骑射为业,不可从事其他谋生的劳作,而满人读书又稍逊于汉人,极难以科举出仕,因此外表光鲜内里落魄者众多。
更有甚者,连生计都没办法保证。
容歆听了太子的话,沉思片刻,问道:“您有何计较?”
太子摇头,“此事事出突然,胤礽暂无想法,且新法正是关键之时,我暂时分不得心。”
如此,也只能等康熙的处置旨意下发之后,容歆才能得知今日之事的结果了。
太子暂且抛开此事,转而笑着问道:“胤禩今日第一次应邀出宫,想必极欢喜吧?”
容歆点头,随后说起八阿哥偶遇这一对姐弟时态度,道:“八阿哥为人处事颇为面面俱到。”
太子目视虚空,不甚赞同道:“许是年幼,经事少,稍显优柔。”
“我倒并不这般认为。”容歆反驳道,“您用人不拘一格,八阿哥如此,正适合与他人搭配,唱白脸。”
太子闻言,笑道:“我倒觉得,是姑姑不拘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