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最后对太子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胤礽,你未曾见过战场的残酷,此举极有可能得罪朝中武将。”
太子亲自抱着十几本奏折回毓庆宫,及至深夜也未从书房出来。
他平素是极自律的,书房的烛火甚少亮至深夜,因此教毓庆宫众人皆十分担忧。
太子妃身居内宅,未免忌讳,一向不在太子朝中之事上多嘴,便请了容歆去瞧一瞧太子。
雪青为太子准备了夜宵,容歆端至书房门口,得太子应允之后,入内。
她还提了两壶酒来,两个杯子倒了七分满,便对太子邀请道:“太子妃请您一醉解千愁,正巧我酒量不错,您可否赏光喝几杯?”
太子放下折子,嘴角浮起笑意,“我只怕姑姑您不尽兴。”
“是以,殿下三杯,其余皆是我的。”
太子坐在她对面,极珍惜地瞧着面前这杯酒,“如此,胤礽只得慢酌了……”
容歆笑道,“瞧您如此,太子妃今夜总算不至于无法安眠。”
太子筷子一停,极认真地问:“姑姑,太子妃真的会寝食难安吗?”
“嗯……”容歆端着酒杯沉吟稍许,嘴角的笑容却是毫不掩饰地放大。
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太子妃嫁入东宫以来的作风,胤礽深表怀疑。”
容歆见太子对此并不在意,深知这对小夫妻有他们的相处模式,便一笑而过。
两人喝了几杯,主要是容歆喝了几杯,便指了指太子书案上的奏折,问道:“殿下是因它而生忧吗?我可否一阅?”
太子点头,“确是因这些军报。”
容歆走到书案边,眼睛随意一扫,停在大阿哥的奏折上,缓缓伸手拿起来,重新坐回到太子对面,认真看着。
太子沉默地看着杯中酒,道:“皇阿玛今日与我说了许多,反倒是胤礽亟需自省。”
容歆正看到折子末大阿哥的请罪之言,字字句句皆含自责之意,再经由先前战况的描述,便可想象他当时情景。
“姑姑,我未曾想到竟是大哥支持我……”
容歆抬起头便见太子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约莫是年轻人锐意进取之心产生了共鸣。”
太子倒酒的手一顿,“姑姑此言,竟是也不甚赞同?”
“并非不赞同。”太子本心是极好的,只是容歆看着另一张奏折上关于福全指挥不当的内容,道,“显然皇上不喜您的激进,您大可选择更柔和的方式去达到目的,这一次,有些失了您平素的稳重。”
关于此次战事损失惨重之因,容歆只从这些军报上便能看出一些,大清战力不足,低估准噶尔军的火器威力,将士们心理防线稍显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