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大清的太子,心中只愿大清海晏河清,时和岁丰,百姓安康。”
太子说这话时,目光坚定,无一丝动摇,没有掺杂诸如权势利益之类的东西。
容歆欣慰地看着他的眼睛,弯起嘴角,“您想要太平盛世,可知其中艰难?”
太子点头,果决道:“不畏艰难。”
“所以,您心里应装着山川和大海,装着黎民百姓,怀着风骨和热血看向更远的地方,向更宏伟的志向迈进,若是终有一日您做到了,如今的一切皆是磨砺。”
“若是……我做不到呢?”
“那要看您为何做不到。”容歆耐心地说,“是尽力做了,依然做不到;还是有可能达成却不曾尽力;或者只是某一个时机某一个不同的选择,如分叉口一般不同的走向。您应该自己想清楚。”
烛火跳动,太子沉默许久,忽而问道:“姑姑为何不与大哥说这些?您在大哥心中堪比养母,您的话,他向来都重视非常。”
此时却是轮到容歆沉默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和大阿哥言语都有所顾忌……
或许是大阿哥独自熬过出痘,或许是大阿哥进宫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和太子的不同,也或许从一开始立场便不同。
容歆对大阿哥不曾有恶意,但确实未曾全心全意地对待,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为了太子去强加她的意愿到大阿哥身上。
而对太子的问题,容歆只能回道:“心中已有决断,感情就会变成最没用的负担……”
灯火昏暗,烛芯“噼啪”一声,容歆望了一眼窗子,道:“太子,您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读。”
太子微微仰头凝视着她的脸,须臾,点点头,道:“姑姑也早些回去休息,您今日的话,胤礽会仔细想一想的。”
容歆福了福身,告退,眼见着太子回到了床榻上,检查过寝殿后方离开。
而她离开后许久,太子依然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毫无睡意。
……
容歆回到紫禁城的第一个夜晚,夜不成寐,辗转发侧。
第二日寅时,齐嬷嬷起来见她眼底皆是倦色,关心地问:“可是未休息好,不若教浅缃看顾着,你再多休息一日?”
容歆摇摇头,回道:“我还有些事,不处理好,心里总是挂念着。”
夜深人静之时,容歆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
便是像她与太子说得,太子和大阿哥确实经事不多,行事思虑多显稚嫩,然而他们年幼,本就易受影响,此时康熙这个皇阿玛的态度便尤其重要。
他身为一国天子,或许一举一动皆有思量,可容歆还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