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点头哈腰地双手接过银叶子,又冲着容歆和守门人行礼告退,而通报的人很快便出来请容歆进去。
容歆行至正厅门外,微微整理了衣襟,这才踏进去,一见太皇太后凤颜,立即便屈膝行礼,“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皇太后声音慈和,“你这病好利索了?”
容歆含笑应道:“是,多亏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隆恩,奴才已经痊愈。”
太皇太后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道:“你大病初愈,赐座。”
“奴才谢太皇太后恩典。”容歆也不推辞,径直坐下,未坐实,只占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你这一病,倒教太子担心不已,日后可要保重自己。”
容歆允诺道:“劳太皇太后和太子牵挂,奴才一定保重身体。”
一句话毕,她又自嘲着哄太皇太后开心:“奴才这多年未曾生过大病,竟是忘了汤药极难下咽,以后可不敢再生病了。”
太皇太后顿时对苏麻喇姑失笑道:“你看她,又不是小姑娘了,竟是还嫌药难喝。”
苏麻喇姑笑呵呵地回道:“容歆这年纪,在您和奴才面前,可不是小姑娘吗?”
太皇太后一听,望向容歆:“还真是。”
她又仔细打量了容歆几眼,问道:“听说你在宫外还有家人?”
“回太皇太后,奴才父亲母亲健在,还有一个弟弟,已娶妻生子。”容歆作出回忆状,认真道,“奴才前年随太子出宫探望承恩公时还见过弟弟弟媳。”
容歆还知道,容盛去年又得了一子,只是她消息灵通、不限于宫内一事,实在没必要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现。
而太皇太后似是十分感兴趣一般,又问道:“可有想念?哀家记得刚嫁给太宗时,常常思念家人夜不能寐……”
容歆敛眸,她没办法只将太皇太后的话当作闲话家常,遂一瞬后,抬头诚实地答道:“奴才自幼便陪在仁孝皇后左右,与家人相处甚少,不甚亲密,但生恩难报,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的月俸存下来给父母傍身。”
“如此便已是极孝顺了。”太皇太后眼神中有理解和包容,“你样貌、本事皆有,出宫想必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你家人没盼着你出去?”
“说没有是假的。”容歆微笑道,“其实我家娘娘嫁入宫中前,乃至薨逝前夕,皆想要给奴才恩典允嫁,是奴才自己坚持留于宫中。”
她说着,眼神暗含坚定,“奴才舍不得我家娘娘,也舍不得太子殿下。”
太皇太后一叹,“你也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