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然我与叔姥爷保持了距离,叔姥爷也从此收敛了,皇阿玛就一定不会因为忌惮而对叔姥爷动手了吗?皇阿玛打压叔姥爷,其中不可能没有我这个皇太子的原因,皇阿玛打压你,就是在打压我这个皇太子。难道叔姥爷还看不出来么?不论是我失去叔姥爷,还是叔姥爷失去我,这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所以眼前之策,唯有前进,不能后退,更不能听从皇阿玛的话。我也好,叔姥爷也好,都得为自己筹谋了!”
胤礽一席话,说的索额图心头寒意涔涔,却又热血沸腾。
寒意涔涔是因为康熙终于要将他和皇太子分而治之了;热血沸腾,是因为皇太子终于认清了眼前的处境,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决断,最重要的是,皇太子不曾抛弃他,这是最让索额图高兴的。
索额图眼含热泪,望着胤礽道:“老臣自皇太子幼时起,就曾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定要好好维护皇太子,好好辅佐皇太子。我赫舍里氏一族,为皇太子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更不要说,当年老臣的大哥临终之时对老臣的殷切托付了,这些年来,老臣从无一日敢忘自己的职责,如今听皇太子一言,老臣这一生都值了!”
索额图沉声道,“自古以来,这皇子之争,臣子党争,无非只有一条定律。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了冬风。皇上抬举明珠,抬举大阿哥,无非就是想要用他们压倒太子而已。如今,我们如法炮制,再定一记反击便是了,便是要在满朝大臣面前,好好的提醒提醒明珠和大阿哥,便是他们再受宠爱,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压倒了皇太子!”
“这些年,老臣为太子在皇上面前争取良多,如今,老臣愿意为了太子再同皇上争上一争!也得让皇上知道,如今的皇太子,并不是皇上能够轻易打压的!”
胤礽先听索额图所言,便问索额图想要定下何种计策,后来再听索额图所言,便微微皱了眉头:“叔姥爷要为我同皇阿玛争?”
虽是问句,胤礽的话音中却透露了不赞成的意思出来了。
索额图闻言,淡淡笑道:“太子不尊皇上嘱托,定要与老臣来往,这难道不是在同皇上争么?”
“太子不肯避嫌,明知被人发现今夜所为必然会被皇上所不喜,却定要去汤府吊唁致祭,这难道不是在同皇上争么?”
“太子若不同皇上争,就只能继续忍受皇上的打压,直到皇上认为太子已完全被他所控制,又成了从前那个一无所有只能依赖皇上的太子时,皇上才会罢手的。难道太子还能忍受到那时吗?”
索额图道,“皇上讲究制衡之术,想要抬举皇子阿哥们与太子分庭抗礼牵制太子的势力,太子若想有能力抗衡这种打压,除了向皇上争权之外,太子还能如何呢?这自古以来,储君等的就是皇权,不向皇上去争,又向谁去争呢?”
“现如今,老臣也不是要太子向皇上争皇权,不过是借着这争权给皇上给大阿哥明珠提个醒儿罢了!这权力之争本来就是你争我夺的,既然太子想好了要筹谋,那就得反击。若不反击,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