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在旁边听了,跟着就连连点头,瞧着自家主子。
吉灵将手上的茶盏交给七喜,往后面靠了靠,慢吞吞道:“能者多劳——这次颁金节,你也瞧见了,裕妃筹措得井井有条,确实出彩。她正是满腔斗志昂扬之时,若是一心想冲在前面,谁又能拦得住她?”
张贵人不屑地道:“那是姐姐你没跟她争!姐姐要是揽下了这一次颁金节的事宜,真正安排布置起来,未必便不如她,多半还能将她比下去。”
吉灵一笑,道:“我和她成了打擂台了?”
张贵人看吉灵逗自己,索性转过头去,半晌才闷声嘟囔道:“这叫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三公主抱着一碟糖果走过来,在一边椅子上坐了,麒麟跟在她后面走了过来,依偎在三公主腿脚旁边趴下。
三公主一弯腰,就把麒麟给抱起到膝盖上了。
麒麟如今已经算是狗中的老年了,不但听觉,视觉,嗅觉处处退化,精神也变得比从前差了许多。
三公主小的时候,它屋里院外,活蹦乱跳,陪着三公主玩耍,而如今,常常是三公主放慢了脚步,等着它跟上来。
三公主坐在一旁,瞧了瞧张贵人焦急的脸色,又看了看自己额娘,伸手一遍遍抚摸着麒麟的后背。
麒麟趴在小主人的膝盖上,眯着眼睛渐渐睡着了。
吉灵伸手顺便就从女儿碟子里取了一颗糖果,剥去了糖纸,塞进张贵人嘴里,伸手隔着桌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放心,我有数。”
张贵人含着糖果,半信半疑地看了吉灵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待到张贵人走了之后,七喜扶着吉灵进了内屋,一边跪在小方毯上伺候主子换鞋,一边就低声道:“主子,倒不是奴才多嘴,张贵人说的,主子也该想想,奴才觉得:未必就没有道理!譬如眼前,裕妃娘娘如此卖力,颁金节一事,在皇上面前,也是大大出了风头的。想来皇上之前还未必注意到裕妃娘娘的才干,这下好了,她倒是逮着了机会,使出浑身解数,都显摆出来了!越是这种时候,主子您若是太过谦让,难免显得……”
吉灵往后面靠了靠,微微一挑眉道:“显得什么?无能?”
七喜垂下眼,将换下的花盆底鞋交给了旁边伺候的依云,叹了口气道:“主子……奴才……,唉!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动作熟稔轻巧地给吉灵套上屋内穿的便鞋。
吉灵摆了摆手,把依云等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七喜在身边,才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皇后分权,这才刚刚开始,眼下年关将到,事情只会更多,要安排调度的也会更多,还怕后面没有事情到我肩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