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容没搭话,目光盯着阳台上在寒风中摇曳着叶子的那盆“天天开”。
“我原来不是昭光的经纪人,后来也没有转什么管理岗。我从头到尾都是昭光的管理者。”秦庭易慢慢说,“我也知道,你最开始可能觉得我是昭光混得不好的经纪人,所以把房子低价租给了我。”
前面的事情还好,傅景容已经知情了,后面那句话直接让他又羞又恼。
傅景容冷笑了一声:“昭光这么大个公司,秦总像是没地方住的样子?您屈尊租我的破房子,真是让我荣幸至极。”
“不。”他又摇摇头,低头笑了一下,“是我自己想象力丰富,认为你是举步维艰的经纪人,自作多情以为在替你减轻房租压力,结果反倒害你委屈在这小房子里住了这么久。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秦庭易看着他自嘲的模样,心里难受:“容容,你不要这样说。是我,我担心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了。所以,一直怀着侥幸心理不肯坦白。”
傅景容根本不信:“秦总说笑了,我不知道我的房子哪里吸引您了。”
“因为旁边住着你。”秦庭易垂在裤缝旁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鼓起勇气坦白道,“无论是最开始想签你当艺人也好,还是隐瞒身份骗取你邻居身份也好,都是因为——”
秦庭易突然安静了。
傅景容看着他,眼神残余的愤怒中掺杂着点点迷惑。
“我喜欢你。”秦庭易安静了许久,轻声说,看着傅景容的目光温柔,又隐隐带着些许克制。
爱慕之情是世界上最容易言说,也是最难倾诉的感情。
他担心说得太多,会吓到他放在心上的人;又担心说得太少,傅景容无法意识到他对他的感情。
最后,他还是只说了四个字——克制的四个字。
这四个字砸得傅景容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
庭易——那个喜欢却没有在一起的人是他?
“对,我一直说的是你。”秦庭易将言牧和聂璟之间的误会娓娓道来,“我当时以为你是完全的异性恋。我当时想,如果你以后有了伴侣,我就离开,做你的普通朋友。”
他说到“普通朋友”,心底像是被针扎一样。
“但你后来说,你不想成家。”秦庭易又说,脸上的苍白逐渐有了点红血,“我很高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也可以一起——”
“一起白头到老。”秦庭易苦笑了一下。
傅景容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如何反应。
怎么会——庭易怎么会喜欢他呢?
“对不起,容容。”秦庭易苦涩地说,“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坦白,但我不敢冒一点点风险。我怕我搬出去后,就没有那么多机会和你相处了。”
“可是——”傅景容喃喃道,“你和我坦白,和我租房,我也不会——”
拒绝呀……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停住了。
秦庭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有钱但还是要租他的房呢?
因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