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垂手站在一旁的沉碧俯身问道。
宋归摆了摆手,她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吐槽,没事。我我就是有点肾虚。
沉碧没听懂,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眸。
宋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照这么提心吊胆下去,她不是得抑郁症就是得心脏病,最不济也会得个神经衰弱症。
正恍神间,一声尖叫吓得宋归一个激灵。
她循声望去,只见黎平右手死死揪着胸口,口中吐出鲜血来,他面部扭曲抽搐,十分痛苦地攥紧了拳头,身子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立在他身旁的侍女吓得大叫,众臣面如菜色,喝下去的那点酒水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吓得早就没了影。
宋归只觉晴天霹雳,耳边嗡地一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眼神没有聚焦,虚浮在半空中,眼前人影绰绰,尖叫声脚步声不绝入耳。
陈婉的哭声飘进耳朵里,宋归听她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呼唤太子黎平的表字,声声泣血,教人听着不觉落泪。
宋归就那么僵坐着,她不知自己为何落泪,反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滑落,打湿了一片衣领。她看见陈婉将浑身是血的黎平紧紧抱在怀里,厉声呵斥着众人不许靠近,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黎平的面颊,像一位失去挚爱、失魂落魄的母亲。
宋归忽觉一阵气血翻涌,喉头腥甜涌上来,她一偏头,咳出一口血来。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黎漠不顾一切地朝自己这边跑来。
呵......一向云淡风轻的大boss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啊。能瞧见这么一回,也算是她三生之幸。
宋归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闺房。屋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郎中拈了拈花白的胡须低声对裴夫人道:夫人莫慌,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极大刺激,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老臣为小姐包了几方药,调养几日便可好转。
谢谢,谢谢。裴夫人抹了抹眼泪,拉着郎中的手千恩万谢地将人送至门口,这才转身走进屋子。
娘。宋归张口唤她,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裴夫人慌忙握住宋归的手,泪光闪闪,别说话,好孩子,你别说话。娘听着心疼。
宋归咧嘴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让裴夫人放宽心。
裴夫人坐在床边独自抹了一会眼泪,叹了口气,替宋归掖好被子,站起身说道:娘去厨房给你做点粥,你好生歇着。
宋归点了点头,目送着裴夫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