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云忙道:不厉害,就是绣了好几年了,有点累了。正好花样子也可以卖,我以后就好好养养眼睛,少绣点,娘你别担心。
刘氏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现在还没事,眼睛疼就别绣了,还有柱子你也是,好好歇歇,别叫我和你爹担心。
知道了,娘。
刘氏惦着把银子藏好,着急回家,什么也不想买。不过苏雪云还是拉着他们去扯了几块布,打算给全家人一人做一身衣裳,还买了ròu、油盐和几味调料,一下子花去了三百文,把刘氏心疼得够呛,说什么也不许再买别的了。苏雪云只能略带遗憾的告别了城镇,回到那个小村子去。
苏大鹏看到一小车的饼子、篮子变成这些东西吓了一跳,等听刘氏说了经过之后,更是倍感惊奇,连道她们好运,遇到那邱家祖孙,要不然玉米饼子就算能卖出去,估计一铜板一个就不错了。更别提那些小兔子、小刺猬的,一般人家哪有买的!
对苏雪云的绣画卖了那么高的价钱,苏大鹏倒是没怎么惊奇,反而觉得很骄傲。他嘱咐苏雪云以后少绣,但不能荒废了绣技,还说若日后再遇到什么大难,起码绣花这一样就能保证苏雪云不会饿死了。这是为人父者对子女能立足于世的欣慰。
一家人又庆祝了一番,邻居连续两天闻到他们家的ròu味,忍不住嘀咕道:这苏家看来是真高兴啊,一点没因为陈兰花的事儿受打击。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可他们一家人在外都是面带笑容,对人有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会故意跟他们过不去?这一下误打误撞竟彻底把苏家的闲话压下去了,他们自己都不在意,别人议论纷纷岂不是更没意思?还不如八卦一下梁家来得乐呵呢。
李馨儿本想看苏雪云的笑话,谁知在村子里晃了两天什么闲言碎语都没听到,就算她想跟人说说八卦,都没人愿意跟她一起。那些人看到她好像在避着什么似的,就算在河边洗衣服都离她远远的,有时候她隐约还听到他们在议论她,说什么收服三兄弟的心什么的。
刚开始她还挺胸抬头,觉得很骄傲,自认为是个能收服男人、能管家挣钱的厉害女人,不是这些村姑能比的。谁知后来无意中听到几个人在笑话她,她才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在佩服她,而是在骂她不要脸!还有人拿她跟苏雪云比,说她这样的dàng妇连苏雪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完全不是一类人。说她那天跟陈兰花一起诬蔑苏雪云,根本就是嫉妒苏雪云比她好看,比她幸福。
李馨儿气得浑身直哆嗦,冲出去就骂那些人是长舌妇,指着她们道: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你们亲眼看见我勾引男人了?那你们岂不是爬我们家墙头了?你们家男人知道吗!还有苏秀儿,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她喜欢梁诚喜欢得要生要死,可是梁诚偏偏喜欢我,是她该嫉妒我,我凭什么嫉妒她?你们眼瞎了,觉得她比我好看?如果她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梁诚会看不上她?
几人本来吓了一跳,被人抓到说闲话还有些臊得慌,结果听了她的话立马怒了!
你才瞎!你不止瞎,你还聋!你大相公亲口说你二相公跟人家苏秀儿没关系,难道你男人撒谎?那他为啥撒谎,为啥不向着你?你不是说你好看吗?莫不是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
就是,我看她和那陈兰花没准是一伙儿的,就是嫉妒别人比她们过得好。人家苏秀儿招谁惹谁了?见天儿的在屋里绣花,这么多年从没见她跟谁红过脸,这么好的xing子,人家爹娘能不疼吗?偏偏就有人啊,见不得别人好,非要往别人头上泼几盆脏水才舒坦。
李馨儿脸涨得通红,暗恨梁老大不帮她去帮苏雪云,口不择言道:谁知道他是不是也看上了苏秀儿的脸,她长那一副狐狸jīng的样子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他勾的我男人替她说话,还不就是证据?不然我男人怎么可能不帮我?
几人呆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指着李馨儿骂道:狐狸jīng的样子?那不就是你这副样子吗?咱们村有人比你长得更像狐狸jīng吗?看看你这衣服,前鼓后翘的,你故意缩窄了衣裳吧?把身条勒得紧紧的在村子里晃悠,脸上还抹了胭脂,你说你不是勾引男人有人信吗?我看那些男人眼珠子都黏你身上了,最不要脸的就是你!
你自己勾引男人还想冤枉别人,苏秀儿的样子比镇上的大家小姐也不差什么,是你这样的狐狸jīng比得上的吗?你为了冤枉她,居然连自己相公也不顾了,说自己相公和苏秀儿有什么,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当人媳妇的,我看啊,你早晚得被卖了!
这些话全都戳到了李馨儿的痛处,她是被人买回来的,用区区一头野猪!她的卖身契还在梁老大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惹他们不高兴,他就把她卖了。还有这个村子的审美,简直土到家了,这些村民也思想落后得令人发指。她是自制了胸罩,把衣裳改瘦了,她是抹了胭脂,擦了发油,可这明明就是女人爱美的常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