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让的,鸳鸯说在外头听不见老太太的声儿,怕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是不是老太太找的已经不重要了,贾敏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会这样
贾赦如同老了十岁,呆愣的道: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娘?从前没寻到证据,我总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兴许不是她做的呢,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就那么冷血冷心呢?她还是人吗?
贾敏看着颓丧的贾赦,忍不住红了眼,大哥,嫂嫂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贾赦苦笑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嫂嫂定是恨死我了,我愚孝了那么多年,算个什么东西?
苏雪云见气氛太过沉重,轻声道:娘,查到真相是好事,总算能为已逝的人讨回公道了,你不要太难过,先坐下来吧,身子重要。
小张氏看了眼贾琏的脸色,上前扶住贾敏劝道:姑母,之前没去告知您,就是怕您心里难受,事qíng都过去了,姑母别想太多,您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可不能cao心这些事。老爷和二爷会处理好的,不如姑母去我房里歇歇吧。
贾敏摇摇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揉着额角道:我没事,你们都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么大的事,我走了也放心不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昏倒的贾母,满心寒凉。
苏雪云给她把了下脉,见她没什么事,心里放松了些。抬起头,苏雪云就看见贾政满身的伤,贾母也蹙眉昏迷着。贾政怎么样她是不会管的,这件事其实贾政还真不知qíng,跟他没多大关联,主要是贾母,贾母那么大岁数了,每次昏一昏也能拖延不少时间,跟一个病歪歪的老太太怎么计较?
苏雪云微微眯了下眼,心中冷哼一声,说晕就晕,哪有那么巧的事?她上前一步,说道:我跟大夫学过点按摩xué位的手法,兴许能让老太太醒过来,舅父,不如让我试试?
贾赦点了下头,试试吧,早点醒过来早点说清楚。贾赦这会儿已经不把贾母当娘了,自然也不怕苏雪云一个小孩子伤着贾母。
苏雪云走到贾母身旁,一手按住贾母,一手伸到贾母背后,不出意外的看到贾母眼皮动了一下。她用身子挡住自己的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根针,迅速扎了贾母一下,又将针收了回去。
贾母尖叫一声手脚麻利的跳了起来,哪有半点昏迷衰老的模样?贾母反手摸着后背对苏雪云怒目而视,厉声道:你竟敢用针扎我?谁给你的胆子?你是要谋害外祖母吗?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贾敏黑了脸,一拍桌子大怒道:老太太你说的什么话?玉儿双手空空哪里来的针?玉儿好心帮你按揉xué道让你清醒,你竟狠心诬陷她谋害长辈?你这是要毁她名声啊!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你竟没半点后悔?贾敏喘了喘气,冷哼一声,我林家怎么教女儿也用不着你管,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出了这么个变故,贾敏先前对老太太身体的那点担忧尽数去了,她想,往后若不是老太太去世,她是不会再来了。她可以忍受母亲的无理取闹,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委屈,苏雪云是她心里的宝贝,不是老太太想骂就骂的!
苏雪云见贾敏如此维护她,心中暖暖的,没理会贾母,转身走到贾敏身边扶着贾敏坐下了。
贾母看着苏雪云手中果然什么都没有,疑惑不已,待要开口时却看到了贾赦父子yīn沉着脸的样子,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按着额头就嚷起来,我的头好痛,你们在我房里闹什么?还不快走?我的头啊
贾赦定定的看着贾母,直到贾母装不下去了才开口道:老太太,王氏害死我的发起和长子,你居然包庇了她二十余年,你好狠的心啊。
贾母瞪着眼睛,色厉内荏的斥道:住口!没凭没据的事你也敢拿来污蔑我?你安的什么心?
贾赦不管她说什么,继续道:你不止眼看着儿媳妇和嫡长孙被害死,还心狠手辣的对家主出手。方才可是你最心爱的二儿子贾政说的,你害死了父亲!
贾母这次是理直气壮,bào怒道:你父亲分明死于旧疾,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又指着贾政骂道,贾政你个畜生,怎可如此污蔑我?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láng!
贾赦没提祖母,因为他是祖母养大的,最后祖母弥留之际也是他守在旁边,他比谁都清楚祖母是正常死亡,没什么yīn私,所以他也不打算用这种事惊扰祖母。不过贾代善同贾母一样偏爱贾政,都是拎不清的人,他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把贾代善的死安在了贾母头上。包庇王氏顶多是个从犯,谋害贾代善就是主犯了。
贾赦命心腹将贾政拖了出去,然后看着贾母,冷漠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真实,贾史氏谋害家主,罪大恶极,念在其年事已高,不予休弃,将贾史氏送到郊外的庵堂出家,以赎罪孽。两个月后对外称贾史氏bào毙而亡。贾赦一口气说完,心里解脱一般的松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