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炜业看着穿着小黄衣的小丫头,站在夕阳里跟要化了一样,“小宝啊,等着急了吧,爸今天有事呢,下次要是来晚了,你就在教室里等着,爸到时候过去找你啊。”
黄莺觉得不对劲,一个生活特别有规律的人,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人,一旦反常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她自己歪着脑袋,扯着黄炜业的袖子,在那里叽歪:“爸,啥事耽搁了,你告诉我一声呗,我好奇心大着呢。”
黄炜业就笑笑,自己把她放在车上,后面安了个竹编的后座,坐着舒服着呢。
“人小鬼大,没什么大事,同事要我帮了一下忙,下班俩人聊了一会,人家感谢我呢。”
这样子啊,黄莺其实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这个理由只要不是有麻烦耽误了,至于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你说黄炜业蹬着自行车,觉得很沉重,他刚才说的跟真的一样,心机很深沉的一个人,话音里面一点事情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从来都是特别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黄莺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年纪小不懂事而放松,事情能不说就不会说出来。
你说黄炜业问什么没有早点来呢,肯定不是帮同事忙了,他自己被调查了,耽误了时间。
现在单位里面风声很紧了,一项政策肯定是首先从首都开展起来,而且一个地方政策的开展肯定是党员干部带头开始啊。
上面下了文件,进项自查,然后要进行抽查互查,欢迎相互举报,相互督促。
自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哪个二傻子说自己有问题啊,说自己是资本家,说自己有海外关系,说自己是成分有问题的。
关键就是抽查互查,这边上同事哪里有和和气气的,只要是同事大家肯定有摩擦,工作就在那里,你干不干,干的好不好,很容易被对比的。
所以,这不就是搞事情吗,今天我举报一下你,明天我也要回敬一下你,形式很乱了。
你想想一个东西执行,上行下效,上面乱了,下面肯定只有更乱的结果,没有说是下面执行的很好的。
黄炜业快下班的时候,人家来了两个人约谈,主要就是考察一个人简历和家庭的。
“你个人经历是什么呢,麻烦你仔细说一下,我们这里有资料的,只是对照一下信息。”
黄炜业就开始说啊,他自己如何流浪的,如何参军的,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总体来说,没有问题,人家听了没有问题。就是一个穷苦老百姓,凭借着运气和自身的努力逆袭,这世道这样的人太多了。
顶层被推翻了之后,阶级界限就不明显了,阶层流动就是常态,逆袭完全不是梦,堕落也不是梦。